隔日,我去给太子送上拜帖。
本以为自己会等很久。
没想到不过一会,便有下人带我进去。
太子正在处理政务。
这段时间不少七皇子的党羽借孙涛一事攻讦太子枉顾人伦,故意栽赃陷害七皇子。
他着实焦头烂额,眼下都青黑不少。
我过去恭敬朝他下拜。
太子举起拜帖,挑眉:“终于来了?”
“志远有负殿下栽培......”
“你可知道孤为何当年特意从宴会上看中你?”
我大着胆子抬头看他。
他目光瞥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当时孤虽为太子,然而上有父皇打压,下有兄弟不甘示弱,时常挑衅,难免心中烦闷。在宴会上......”
当天,我在太子府用了晚膳才出来。
隔日,太子下旨,封我为太子府丞,协助太子詹事处理政务。
范野衍得知此事,大喜:“可喜可贺!”
“志远,你我今后又是同僚。”
他当即令下人备上好酒好菜,想要好好庆祝一番。
当夜,我与他不醉不归。
他给我倒了杯酒:“南乔和我说了那日在白马寺一事。”
闻言,我抬头看他。
他道:“无论如何,还是得感激你出言相助。”
“她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她被人刁难,我总不能冷眼旁观吧。”
“是是是。”
他抿了口酒:“说来,你和沈将军和离后,可还想找门亲事?”
我一愣,笑着摇头:“算了,感情一事不强求。我现在也没有这个想法。”
“你呢?如今年轻有为,又身为四品京官,怎么也未成亲?”
他颤了颤,不知是因今夜月色迷人,还是酒香醉人,他眼中竟有些许泪意。
“少时家中突遭磨难,一心想要光宗耀祖,未曾考虑此事。”
“只是......”
“南乔如今年芳二八,正是待嫁的好时候。可那些媒人因她样貌有损,尽是说了些不着调的人。”
想起此事,他难免烦躁:
“上个月媒人介绍了个典仪的次子,礼仪尚可,不过私底下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我要是把妹妹嫁给这样的人,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他苦恼叹气。
我劝他:“你为南乔看了这么多人,可有问过她的意愿?”
范野衍一愣,喃喃道:“南乔是女子,说起婚事难免羞涩。我是兄长,得替她做打算。”
“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
饮了几杯酒,他提到陈嘉佑。
“......七皇子夺位之心,可见一斑。不久后,他与沈将军成亲,加上西北边境的兵权,权势更盛。他有此心,又有兵权,已然成了太子的心腹大患。”
“是极!”
范野衍叹了口气:“差点忘记......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无妨。”
显然范野衍不愿当面提起沈晚舟,但我丝毫不在意。
闻言,他凑近我:“京中可有不少人想要搅浑二人的婚事。例如......”
“不知谁走了英国公世子的门路,给七皇子送去了不少从西域来的胡姬。据说各个高鼻深目,眸有异色,会蛊惑人心。不久前两人还因此产生隔阂。”
英国公世子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仗着自己是皇帝亲侄,也不怕御史弹劾,最是喜好酒色美色。
我这时想起,在白马寺见到沈晚舟两人时,她确实看向陈嘉佑时隐隐有些抗拒,全然不似之前明媚的喜色。
想来是她多年在边疆抗敌,最是厌恶外邦人。
也厌恶她的夫君拈花惹草。
其实当初在沈府,她虽不曾明说,但我明显感觉出她不愿我与侍女丫鬟太过亲近。
为此,我特意避嫌,就连身边也只有明路一个小厮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