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出现什么异常。
送走了宾客,时钧亦站在酒店停车场,看着江乔,陈省和克里斯三人问:“桑野在哪?”
江乔三人对视一眼,陈省低头道:“应该还在洗手间。”
时钧亦点头:“走吧。”
陈省小声问:“少爷,要不要稍微等他一会儿?”
这还是头一次,在执行任务中,出现这种情况。
雇主已经准备走了,保镖还在上厕所。
无论客观原因如何,这都是很严重的失职,有悖专职保镖的职业素养。
时钧亦语调随和地问陈省:“你想等他吗?”
陈省却心中一惊,连忙摇头:“不想!”
江乔很有眼色地主动帮时钧亦拉开了车门。
时钧亦对江乔道谢,坐上车,轻声道:“让他走回来。”
时家的百万年薪和巨额保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任何一名保镖的失职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拿钱办不好事,是要承担责任的。
上了车,江乔道:“哥哥对下属真的好宽容,好体贴,从这儿跑步回去的话应该也就三四个小时吧?”
前提是桑野没有喝下那杯橙汁的话。
前排的司机听江乔叫时钧亦“哥哥”,他总觉得这个新来的保镖是有点东西的。
如果不是身份背景上有点儿东西,那就是脑子里有点儿东西,大概率是肿瘤,积水之类的。
时钧亦没接江乔的话,他道:“今晚那位罗小姐,倒是很漂亮。”
江乔勾唇:“哥哥看见我跟她说话了?”
“是啊,看见你们有说有笑,又是变魔术又是送花。”时钧亦看着江乔,神色不明。
江乔道:“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而已,逗逗姑娘家还行,哥哥吃醋了?”
时钧亦轻笑一声:“执行任务期间,私自切断通讯信号,与他人交谈,玩忽职守。”
江乔扬到一半的嘴角瞬间僵住。
时钧亦看着江乔滑稽的脸色,语气温柔道:“回去记得领罚。”
Y国和江乔以前所在的东南亚国家没什么不同,所有的高楼大厦和人口几乎都集中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发达城市。
滨海特区是其中之一。
白天车水马龙,寸步难行的街道在深夜变得空旷宽敞起来。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行驶的飞快。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划破寂静,让正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的江乔打了个激灵。
“妈的!狗操的玩意儿,吓老子一跳!”江乔骂道。
他从前方后视镜里看见了身后几辆飞驰而来的摩托,和几辆明显改装过的越野。
刚才开枪的人,头还伸在窗外,正向他们这边瞄准。
江乔咋舌:“想要哥哥命的人可真不少。”
时钧亦不置可否:“所以你才能拥有这份工作。”
江乔趁机握住时钧亦搭在腿上的手,含情脉脉道:“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时钧亦没听见江乔心里有其他声音。
说明这句是真话,至少心口如一。
司机大哥对这种情况显然有着丰富的经验,他面不改色的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又是两声枪响,此时后面车上的克里斯和陈省也将头伸出了窗外,向对方发起了反击。
陈省枪法不凡,一辆摩托车应声倒地。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将时钧亦的两辆车从后方围了起来。
时钧亦这车显然是做过防弹改装的,一颗子弹打到江乔脑后的玻璃上,一声闷响,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印。
江乔眯了眯眼,一把按住时钧亦的头,让他往下藏。
他将窗户打开一半,对着后面从越野车副驾探出来脑袋就是一枪。
但江乔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副驾上的枪手没打到,却歪打正着,打到了越野车的轮胎。
“砰”的一声,那辆车便向路边歪了过去。
身后的越野车越来越多,江乔又连续打了两枪,都只听了枪响,什么都没打中。
时钧亦看得皱眉:“你是对方派来逗我玩儿的?”
江乔骂骂咧咧,拿着手里的格洛克气道:“我不会用这个!”
时钧亦没理他,一把夺过那把上了膛的格洛克,将江乔按下去,对着窗外连开几枪,将已经快要与他们并肩行驶的三个摩托车手纷纷击倒。
顺带爆了身后越野车里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一颗人头。
江乔打了声口哨:“漂亮!”
时钧亦冷笑:“废物。”
“小心!”
一颗子弹从窗户缝隙里穿过,江乔一把将时钧亦推倒在座椅上,子弹堪堪从江乔后脑上空飞过,镶进了车门里。
对方车多人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便时钧亦的车做了防弹,可轮胎依旧是软肋,一旦被人抓住机会打爆车胎,就太危险了。
江乔关上车窗:“现在听我的,他们的目标是你,一会儿到前面灌木丛,我带着你下去。”
时钧亦挑眉,这话听起来像是江乔打算把他交出去,自己保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时钧亦多想,江乔便已经在司机大哥靠近路边时,拉开了路边一侧车门。
他借着周围的混乱,和路灯隐约处造成的盲区,扯着时钧亦跳下了车。
江乔护着时钧亦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滚进路边绿化带的灌木丛里。
江乔被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所幸泥土松软,除了护着时钧亦的小臂被灌木丛里的树枝刮伤处有些火辣辣的疼以外,其他地方都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时钧亦被他护得严实,只身形有些狼狈,连处擦伤都没有。
江乔缓了口气,拉起时钧亦就往回跑。
“去哪?”时钧亦问。
江乔喘着粗气:“大概两百米处有辆摩托,人死了,车应该是好的。”
果然,两人跑回去时,看见了一辆被摔进绿化带里的摩托。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脖颈处有一个黑色的洞,还在往出冒血。
江乔从那死人头上摘下头盔,递给时钧亦。
时钧亦拒绝:“我宁愿死。”
江乔便把头盔又套回那人头上,他正准备起身,想了想,又把头盔摘了下来,顺带着取下了那人耳朵上戴着的耳麦。
江乔将耳麦戴到自己另一只耳朵上,拍了拍手,扶起摩托坐上去,对时钧亦道:“上来。”
这一幕也算似曾相识。
时钧亦轻车熟路地上了江乔的摩托车后座,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如了江乔的愿,环住了他的腰。
江乔圆满地喟叹出声,骑着摩托往刚才那行人的反方向行驶。
此时,时家的司机,和陈省克里斯可谓是四面楚歌,正焦头烂额地躲避着追踪车辆。
就在子弹擦着克里斯的脸颊击碎了一面外后视镜时,越野车和摩托车上的人耳麦里同时传出一道陌生的男声。
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队友。
“喂,喂喂,能听到吗?”江乔道。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业务能力不行啊,蛋糕都丢了还在那儿追盒子呢,真他娘傻逼。”
说罢,江乔将耳麦一丢,朝着夜空放了一枪,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随后带着时钧亦飞速逃离。
越野车和摩托车听着身后传来的枪响,这才停下了对克里斯陈省几人的追踪。
带头的男人愤怒大骂,调转车头向后追回去。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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