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和大伯母打架了。”
妞妞小脸上布满担心。
姚青洛盛好粥，放到妞妞面前，“吓到你了？”
妞妞连忙摇头，“大伯母很凶，大伯听她的话，他们会欺负妈妈。”
姚青洛明白了，妞妞是怕牛月珍喊上向东军来“报复”。
“你大伯不敢。”姚青洛笑着安抚，“除非他不想认你爸爸这个弟弟了，再说你阿爷阿奶也不会看着他欺负妈妈。”
以向北望上辈子能为她自杀殉情的程度，向老大真敢动她，等向北望回来这哥俩必然要反目的。
向北望若不为她出头，她也不介意这辈子再当个单亲妈妈。
马淑芬过来的时候，凑巧听见四儿媳这话。
突然就觉得很无语，“你这是吃准了老大家的拿你没辙啊？”
闻声，姚青洛才回头。
看到婆婆，她挑了挑眉，“娘，这是来给大嫂主持公道的？”
“主持个屁公道，我说话你听得进去吗？”马淑芬没好气地说，单手拿着碗筷，拉了张凳子就去桌边坐下，“你大嫂疯了，逮人就骂，非要我们两个老家伙和老大来找你，最好是把你揍一顿，她才肯消停。”
看见四儿媳晚饭又是包子又是大米粥，还有一盘看着油汪汪的炒青菜，马淑芬偷偷咽口水。
“你心真大啊，打了人，自己在家关起门做好吃的。”
“阿奶，这是妈妈蒸的肉包子，可香啦！”妞妞非常有眼力见地拿了一个包子，放到阿奶手里。
意识到婆婆没有太多责怪自己的意思，姚青洛的脸色也和缓许多。
“娘，不是我不尊长，她上门找我不痛快，还想动手打我，让人怎么忍？”
马淑芬啃着肉包子，一下子被入口的肉香、面香整晕乎了。
怎么能这么好吃！
至于四儿媳的话，她倒也听进去了，“你大嫂啥人，家里清楚，用不着解释那么多，你二嫂和三嫂在家也没少和她吵，有几次还不是动手了。”
说到这里，马淑芬奇怪地看了眼四儿媳：“你二嫂三嫂都是从小干农活的，她们都没法让你大嫂吃亏，你这小身板怎么让她气那么狠的？”
一听婆婆不怪她和大嫂掐架，反而好奇她为什么能让大嫂吃亏，姚青洛心里好笑。
不过她也不能说实话，就含糊道：“妞妞爸教我的，说是什么防身术。”
马淑芬顿时啧啧称奇，“别人都怕媳妇儿太泼辣，老四还教媳妇儿打架？”
转念一想，老四的媳妇儿和村里其他人的也不同，是个只会读书的文化人，担心媳妇儿吃亏而教媳妇儿几招，好像也像是老四能干出来的事。
“下次她来你别搭理她就好了，万一把你大嫂惹毛，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马淑芬警告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姚青洛淡淡地说，“以后我这个家，只准让爹娘，还有二房三房的人进来。”
在四房又蹭了一顿饭，马淑芬也有点不好意思，不仅把锅碗瓢盆洗了，而且还帮着给三个孩子洗澡。
向家这边，看到娘端着碗筷出去半天，最后半身湿淋淋的回来，老的小的都有些犯嘀咕。
大房屋里，牛月珍板着脸。
“你去问问娘，教训姚青洛没有，她什么时候来给我道歉？”
向东军一脸烦躁，“你有完没完了？”
牛月珍刚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又起来：“向东军！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老婆被人打了，你连个屁都不放！……哦，我知道了，你是看姚青洛那张脸好，不舍得她受委屈，就来作贱我是吧？”
这话一出，向东军的脸色就黑了：“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弟妹！”
“你还知道人家是你弟妹？你这么心疼姚青洛，是想替你家老四疼老婆吗？”牛月珍也扯起嗓门吼回去。
向东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自家媳妇儿，却笨嘴拙舌的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只得愤愤摔门离去。
牛月珍犹不解气，追出来冲着他背影骂：“向东军你个混蛋！我牛月珍给你生儿育女，你为了个狐狸精给我甩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一对！”
“够了！”
身为一家之主的向忠黑沉着脸低喝，老大家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什么污七糟八的话都敢往外蹦。
牛月珍倒不敢正面跟公公顶撞，只能用力把房门甩上，力气之大连房子都抖了抖。
马淑芬见状，一肚子火气再也憋不住了，站在老大门口就破口大骂。
“天天作天天闹，我看这个家不被你们拆了都不满意！我还没死呢，就到处摆长辈的谱，教这个训那个的，干脆你来当娘我给你做儿媳妇好了！活了八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开口闭口就造自己男人和弟媳妇的谣，你是不把我老向家坑死不甘心是不是？”
四儿子是当兵的，自己媳妇儿和大哥传出点什么，他脸面要不要了？前途要不要了？
牛月珍这下是真戳爆了公婆的肺管子。
起初她还不服气，在屋里顶嘴：“被打的人是我，我让我男人替我出头不行吗？同样是儿媳妇，谁偏心谁知道！”
“偏心！我就偏心！老四挣的津贴没给你大房用吗？家里的肉你牛月珍没吃吗？天天偏心偏心的，有本事你也去考个高中，当个文化人！自己没点斤两还怪人家压秤，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滚回你娘家去！”
骂完马淑芬也摔门进了屋。
一时间，向家静悄悄的。
其他人包括小孩儿，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房的四个孩子都躲在大门外，根本不敢进屋。
娘和阿奶吵架，太吓人了！
不一会儿，牛月珍就挎着个包袱绷着脸出来了。
见状，门口围着的邻居就劝：“哎呀东军媳妇儿，为点小事没必要，这会儿都农忙呢，你回娘家也是添乱。”
“是啊，谁家过日子不吵嘴，你婆婆也是气狠了话赶话，不是真心要你回娘家。”
牛月珍一把甩开她们的手，冲着向家大门的方向吼道：“人家只要文化人当儿媳妇，像我这种只会种地的，留下来也只是遭人嫌弃受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