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术喜欢的,应当是青梅竹马的昭阳郡主。
她姿容清丽,冰雪聪明,绘得一手好丹青。
她和裴知术自小就一起念书,一起玩耍。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以后是要成亲的。
我见过裴知术和昭阳郡主在一起的模样。
大约是七八月份,他们在一棵杏树下摘杏吃。
那棵杏树其实并不算高,只是低处的杏子都被别人摘光了,只能去摘高处的。
昭阳郡主伸长了胳膊,踮起脚,还是够不到。
她也不恼,只是仰着下巴,求助地看向裴知术。
裴知术这个人,心思深沉,不苟言笑。
我们成亲两年多了,他对我也是守礼有余,而亲近不足。
可是那日,昭阳郡主都没有说话,只是软乎乎地看着他。
他就纵容地抬起手,将高处的杏树枝拉低。
昭阳郡主摘到了杏子,开心地弯起眼睛。
夕阳斜照,红霞满天。
光线穿过杏树叶,好像把他们的身影描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站在不远处,想,他们的确很般配。
可是般配有什么用呢?
裴知术还不是娶了我。
裴知术失忆后,整个人变得温和许多。
整日赖着我,要我讲以前的事。
他不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好讲的事。
若说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那是他和昭阳郡主的事。
若说婚后恩爱,如胶似漆,那也与我们无关。
我能给他讲什么呢?
看着眼前这双略带懵懂的、天真而好奇的眼睛,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他现在就像一张白纸,无论我对他讲什么,都会成为他新的记忆。
哪怕我说假话,他也会相信那是真的。
“那我给你讲讲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吧。”
我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轻声道。
“你对我,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