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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锋利的眉骨渐染笑意,“你要这么说,那我倒还有点印象。”

男人电话那端有些嘈杂,依稀有酒杯碰撞及说话声。

“三少,这是哪位小美女的电话啊?”旁边,不知哪个男子揶揄道:“这接了之后,怎么看上去心情都不一样了?”

“随便养的个情妇,矫情得很,还不让碰,叫我差点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对面一阵哄堂大笑。

他们习惯了这种开玩笑的方式,没人会将这些话当真,慕斯晨与唐朝圈子不同,听着只觉刺耳。

她用力圈紧手机,更加确信,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慕斯晨一时冲动,把电话狠狠掐断。

身子一整个后仰,扑进床褥里。

她直勾勾望着天花板,默了片刻,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又厚着脸皮照着那羊肉串拨过去。

慕斯晨暗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这次,唐朝接得倒是挺快,“还闹小脾气?”

慕斯晨不想再多费唇舌,直切正题,“唐朝,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慕斯晨坐起来,脚尖在地板上轻轻点了点,“后天,你陪我回趟慕家吧,逢场作作戏,有什么条件你开。”

“成。”男人一口答应,慕斯晨还没来得及高兴,唐朝的后半句就硬生生砸过来,“条件简单,你让我睡。”

她一怔,还要强行辩口,“素的?”

“梦呢?”

“你想得美!”

“不是你说的条件随我开?”男人语带嘲讽,“男女之间,就那档子事,你也别搞贞洁烈女那套。”

慕斯晨皱眉,“你床上那么多的女人,还不够玩吗?”

“谁都比不上你。”

“你……”慕斯晨无话可说,“唐朝,你就当我今晚梦游了,才给你打的这几通电话。”

她划下挂断,朱唇抿紧,最后将下嘴皮子全部咬进嘴里。

慕斯晨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毛病,怎么会想到去找唐朝帮忙?

他们之间,除了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关系,私底下本来就不熟悉。

叹口气。

算了,大不了,后天回慕家,她自己单枪匹马去怼人。

就在这时,慕斯晨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她看了眼,竟是唐朝发来的。

男人话语十分简短,只有寥寥几字。

『来Muse。』

后面是V8的包厢号。

这地方沛城的年轻群体都熟,是本市最大最豪的一家夜店。

Muse酒吧的名儿,翻译过来是希腊神话里女神的意思,再加上‘缪斯’读起来,同她慕斯二字有点谐音。

之前公司团建,慕斯晨和员工去玩时,大家还曾开玩笑说,这间酒吧幕后老板一定是她的仰慕者。

『不去。』慕斯晨想也没想的拒绝。

唐朝见状,没再回复。

慕斯晨扫了眼墙上的石英钟,这会儿才晚八点半,她把电话放回无线充电器上,起身去到浴室洗澡。

穿着睡衣出来时,慕斯晨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

“三少奶奶。”是忠叔。

慕斯晨踩着拖鞋走过去,打开房门。

忠叔一身黑色职业装,毕恭毕敬站在门外,他的长相性格都同名字相符,为人忠厚老实,没有周管家那些弯弯绕绕,“忠叔,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三少奶奶。”忠叔道:“是三少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把您送去酒吧,三少喝了酒,不宜开车,他让您去Muse把他的车开回来。”

这轮得到她吗?

别说唐家不止一个司机了,就算没有,手机上随便一喊到处都是代驾。

“忠叔,麻烦你告诉他,我没空。”

忠叔一脸为难,“三少奶奶,三少让我转达给您,只要您现在过去,他就答应您方才提出的特无理要求,您若不去,他后天就去慕家同您唱反调。”

慕斯晨:“……”

Muse。

慕斯晨刚走进大门,耳朵都要被震碎了。

几盏七彩的巫师灯在偌大的前厅四处穿射,升降圆柱舞台上,打扮妖艳的美女正扭着水蛇腰,在跳钢管舞。

昏暗的卡座区,座无虚席,场面热闹沸腾。

慕斯晨行走在乌烟瘴气的过道,由一名侍者带领着来到相对安静的后厅包厢区域。

V8在走廊深处,厚重的双开隔音门,将里外世界分割成两片天地。

Muse是沛城出了名的销金窟,十分烧钱的地方,敢来这消费的人一多半都非富即贵。

“小姐,请。”

侍者推开半扇门,唐朝事先同这些人打过了招呼,慕斯晨才能这么顺利进入。

豪华的包厢,足有上百平,定制的真皮沙发从头到尾拉得老长,几张大理石茶几并排,上面摆满了各种五花八门的酒水。

慕斯晨一走进去,齐刷刷十几双眼睛将她盯着,有探究,有疑惑,更大多的都是吃惊。

最中间的位置,唐朝悠闲的坐在那儿,男人叉着双腿,手肘撑于大腿处,正弯腰和几人在玩牌。

人群中,他绝色的相貌,几乎一眼就能让人发现。

唐朝冲她一招手,“过来,坐我边上。”

其余那些眼神,听到这话,更是像见了鬼似的露出不可思议。

那模样,就好像,唐朝能跟一个女人有这种互动,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就连坐在唐朝茶几对面的裴珩,也忍不住好奇的回过头。

慕斯晨直接忽略掉所有人,提脚走近唐朝跟前。

她出门之前,随便换了身衣服,小香风半裙套装,将一身水木清华的气质,衬得十分干净。

慕斯晨穿着黑色短靴的双脚,站在唐朝身侧,一摊手,“车钥匙。”

唐朝手里正在洗牌,手法熟练,纸牌在他修长的指间就跟变魔法般流畅自如。

男人将牌洗好后,推向茶几中央。

桌上的筹码,已堆积如山,数额巨大,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慕斯晨见他不理,食指不满的戳了戳唐朝的肩,“听见没?”

赌桌上围着的四个人,均是沛城上流圈里,同唐朝玩得要好的三位富家子弟,其中关系最铁的当属裴珩。

那天唐朝和慕斯晨的订婚宴上,这帮人都没来,只私下里约在Muse喝酒。

但看慕斯晨这架势,谁都能猜出她的身份。

唐朝等到下家抬完牌,他又把牌发掉,才侧过一对魅惑众生的眸子,“站那么高做什么?先陪我坐会儿。”

“我的任务不就是把你的车开回去就行?”慕斯晨道。

唐朝不喜欢有谁这么居高临下的跟他说话,他握住女人的臂弯,一把将她拉坐到身边,“谁说的?你今晚的主要任务是给我当司机。”

“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人。”

“……”

慕斯晨心里极不情愿,却并未再多言。

她跟唐朝的相处时间很短,压根儿没摸清这人到底什么脾性,别看他表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慕斯晨却总觉得,唐朝看似笑眯眯的背后,隐隐藏着一双深沉且可洞悉一切的厉眸。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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