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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铭在回去的路上,整个人情绪低落到谷底。

十一次了,加上这回整整十一次了啊!

试问哪个男子提亲被拒绝了十一次之多?

想来少有。

从十三岁开始,陆景铭的娘见不得他如此辛苦,小小年纪就承担了家里的所有责任。

自己动弹不得,就将陆景铭的终身大事全权委托给他的二叔二婶。

早些年还好,陆景铭不似现在这般消瘦模样,倒也有不少人家相中他,当得知他家住大凹山时就劝退了不少人,再表明家里有个瘫痪的母亲需要照顾时,更是打消了那些存有一丝希望的人。

陆家开销大,日常生活那是必须,主要是母亲和“不知事”的弟弟。

无法摆脱的责任不得不扛起。

陆景铭的母亲卧榻己有五年之久,长年累月,身上长满了脓疮。

林氏西十不到,是个要脸面的人,才瘫痪的前两年双手勉强能动,自家俩孩子都是男娃,平常擦洗身子换衣服都不要他们去帮忙。

时间长了,躺得久了,身体机能退化,自己换不了,大多时候请陆景铭的二婶来帮忙,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人家难免会有怨言。

所以陆家二婶子对陆景铭的亲事更上心了。

其目的就是想赶紧找个接盘侠。

奈何,一听家境就无人搭话。

近来林氏的身子骨越来越差,还时常拉在裤子里,但就是不让儿子帮其换洗。

陆家二婶对陆景铭爹娘的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一开始才会爽口答应帮着照顾她,谁想到还脱不了身了。

时间长了,陆二婶的愧疚被消磨殆尽,一想到自己帮林氏换洗都没时间好好打理自己,还弄得自己一身臭烘烘的,让陆译林那不得好死的臭男人明目张胆的接连娶了两房小妾回来。

越想越气,又不敢去闹陆译林,怕自己被扫地出门,便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陆景铭一家人身上。

觉得陆景铭爹娘命该如此,恨自己运气不好,更恨陆景铭不争气。

所以在帮陆景铭母亲擦洗身子或换洗衣服时会时不时地用力拧她一下。

有求于人,陆景铭的母亲只能硬扛。

实在扛不住了,想着自己又是个累赘,就咬舌自尽。

幸亏发现及时。

坐在牛车上,瞧着闷声不出气的陆景铭,陆二婶压下心头的不快,装出一副好长辈的模样安慰他。

“没成了也好,你看任家那小姑娘像什么样?那么大个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娶回来怕是也要当成祖宗供着。”

其他人没搭话,她又接着道:“那任家也是,孩子犯了事不打骂不教导,还好生言语安慰,要是我家孩子那样,不得让他脱层皮。瞧着吧!那孩子被宠坏了以后八成没盼头。”

陆家二婶对苏辞玥一家评头论足叨叨个不停,一旁的陆译林嫌她呱噪,“你是吃饱了撑得,闲得慌?”

那可不,任家杀鸡待客,这在前头去提过亲的人家可是少有。

可陆二婶气不服,放低声音回顶,“我又没说错,不信你问问根叔,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一旁的陆理根突然被点名,心有不快,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予置评。”

按辈分陆景铭喊陆理根爷,他家里的幺儿二十好几了还没成家,老婆子都急出病来了,今日与任家人接触后,心有算计。

陆二婶本想再说什么,抬头迎上自家男人递过来的眼刀子,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提到苏辞玥,陆景铭想起她满身猪粪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中都有那味儿了。

不过小丫头洗干净后到像那么回事,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趁人不注意他将苏辞玥打量了好几下,倒是瞧了个清楚。

不敢与其对视,所以苏辞玥看向他时立刻就将头扭开了。

感觉人长得挺可爱的。

此时的苏辞玥正躺在床上接受检查,被人念叨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害屋里的一众人担心得不行。

检查后,除了肩头的红肿是扭着筋外,其它的他瞧不出有什么问题,一番揉搓顺气,开了些消肿养身药和驱寒药,让她养着观察些时日便要走。

收拾好药箱抬头看见的是一家老小担心之色,孔氏和胡氏还一再追问是否真的没问题。

本身是个半吊子,还没出师,不精湛医技还心比天高,找上门时他师傅出门问诊了。

在外伤骨科方面是有点技术,听了描述后觉得从高处摔下来八成外伤占多数。

以为自己可以大显身手,到时候看师傅还怎么说他。

但结果却让他感到意外,苏辞玥除了肩膀处的红肿,其他的都好好的,人说话也清醒得很。

摔下来的地方他去看了,但就是想不明白为啥?最终只能归结于苏辞玥运气好。

被质疑了心有不服,但人是个笑面虎,哪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啥事没有的?

道了一句:“信不过在下就去县城找好大夫吧!”说完甩袖就走了。

此去镇上还是有些远的,来时是坐从村里借的牛车,这会子肯定得将送回去。

的话在理,不过此时天色不早了,只能等着明日一早带着苏辞玥去县城看看。

苏辞玥的姐姐比她大两岁,己经嫁人了,所以现在房间都是苏辞玥一个人的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孔氏和陶老太不放心,都想同她一起睡,但床挤三个人就有些翻不过身,况且怕挤着苏辞玥。

商讨过后陶老太留了下来。

孔氏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苏辞玥躺下后,帮其掖好被角才不舍的出去了。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苏辞玥想起她那个爱操心的老妈,现在这个又是个爱哭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整整一夜,苏辞玥都是在梦里度过的。

梦光怪陆离,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有雪天遛弯摔到田里吃了一嘴雪,有从猪圈楼上掉下去的心悸……

印象最深的是苏辞玥梦见自己住在半山腰上,那里即便出着大太阳也极其寒冷,冷得她首打寒颤。

苏辞玥感觉自己就是被冷醒的,醒来后对梦境记得很清晰,梦里的她在哪里都是孤身一人。

理解不了,听到脚边传来陶老太均匀的呼吸声,苏辞玥觉得不可思议,她记得前世的奶奶对她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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