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付寒点名,简苏苏抬眼看向她。
付寒长相明艳,但偏偏身上那股干净利落的气质更抢眼。
纯白衬衫没有丝毫褶皱,高腰的黑色西裤又将她的腰线衬托得堪称完美。
她看向简苏苏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高傲和轻视。
这样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她说的话听着是在询问,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反而更像是随口一句在通知简苏苏一样。
而且……
简苏苏看向段靳言,正好和他抬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过那视线甚至在简苏苏身上停留一秒都没有,他开口道:“我们讨论病例,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询问她的意见?”
付寒轻描淡写道:“方医生不是说你们要一起回去吗?”
段靳言:“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她一起回去了?”
他们的一问一答,语气倒是听不出多少情绪,可却没一个人注意到,作为他们讨论对象的简苏苏,现在有多难堪。
科室里的人大都知道,段靳言并不在乎简苏苏这个未婚妻,现在他说的话,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简苏苏留。
那些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眼神。一起落在简苏苏身上,简苏苏想忽略都难。
可她只能当作不知道。
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心口处细微的疼,简苏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至少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狼狈。
她轻声道:“讨论病例是你们医生的事,付医生不用特意问我。”
付寒眉梢一挑,旋即道:“也是,毕竟你也不懂。”
她说完看向段靳言:“走吧?”
段靳言点点头,叫上和他们一起的医生就离开,只是走了没两步以后,他又顿住脚,回头朝着简苏苏这边看来。
他眸子漆黑,微微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话。
简苏苏干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听力受损,所以简苏苏的一双眼睛十分漂亮,明亮又干净,不掺杂任何一丝浑浊。
段靳言顿了下,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旁边的方洄,正色道:“你不上去一起讨论一下吗,我记得你有接手过一个脑膜瘤的病人。”
方洄实在无语:“我只想下班回家,算了算了,你们这群年轻人确实有拼劲儿,那我陪你们一起吧。”
他说完就朝着段靳言过去,正好外面一道闪电下来,估计马上就又要下雨。
津北的回南天总是很多雨。
方洄刚走出去没两步,回过头来看向简苏苏和左甜,还有几个没走的护士,嘱咐道:“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尤其是苏苏,你……你更要注意安全。”
简苏苏因为听力问题,平时科室的人都很照顾她,尤其是方洄,更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的家长似的。
可是就连方洄都知道这样的天气,她回家可能不是很方便,段靳言却不知道。
简苏苏再抬起眼的时候,段靳言已经大步离去,连句话都没给她留下。
左甜看着简苏苏,小心翼翼的说道:“段医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苏苏你……”
简苏苏眨眨眼,她知道左甜这是想安慰她,别在意段靳言的做法。
她点点头,用曾经无数次给段靳言找借口的温缓语气说道:“我知道的,方医生他们都回去分析病例了,看来这个病人应该是很严重的情况,就是要辛苦他们了。”
左甜心疼的看着她,就刚刚段靳言和付寒说的那些话,别说简苏苏了,就是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舒服。
简苏苏睫毛颤了颤,片刻后又小声说道:“而且他们说得对,我只是护士,确实不懂医生的事,能做到不给他们添乱就很好了。”
简苏苏回家的时候风雨很大,她几乎全身都淋湿。
她洗漱完又打扫好卫生后,将柜子里的一个箱子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都是简樱和段靳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这些礼物截止在了她的十八岁——
简樱去世,段靳言不记得她的生日,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在简苏苏的十八岁戛然而止。
***
意料之中的,段靳言一晚上没回来。
只是第二天在医院午休的时候,简苏苏刚准备去吃饭,段靳言就过来了。
他屈指在接待台上敲了两下,淡声道:“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