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冷着脸，将我从地上扶起：“老爷这是怎么了？”

父亲冷哼一声：“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婉卿每日都在清承轩学习，我能不知道？岑夫子是我亲自去请的，每日的功课也是我亲自检查，怎么就成了伤风败俗了？”母亲语气凌厉。“你这是在毁你女儿的清白！”

“姐姐，你说我和岑夫子有私情，可有什么证据？”我直视程婉凝的眼睛，语气冰冷。

程婉凝瑟缩了一下，眼神闪躲：“我……我亲眼所见……”

“你既然说你亲眼所见，那你说说，我和岑夫子在城郊送别，又做了什么逾越了师徒人伦？”我步步紧逼。

程婉凝支支吾吾。

“跪下！”母亲对着程婉凝怒喝。

程婉凝不情不愿地跪下，眼眶却红了，带着哭腔：“父亲，母亲，我也是担心妹妹的名声。”

“你担心她的名声，就编排她与夫子有私情？你学的那些勾栏伎俩，就是用来污蔑嫡亲妹妹的？”母亲失望地看着程婉凝。

这时，门外管家传话，是东宫的大监来了。大监也是见过后宅世面的，并未对祠堂里的闹剧多说什么，只恭敬地行礼：“奴才奉太子之命前来送琴。太子殿下今日在城郊遥见程二姑娘抚琴，琴艺之高超，令太子殿下钦佩不已，特地让奴才送来这把‘淑琴’，还请姑娘笑纳。”

大监身后的两名小太监抬着一架古琴走了进来，琴身通体乌黑，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出自京城的琴阁，价值不菲。

父亲的脸色十分难看。

“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我福了福身，示意身后的侍女接过古琴。

大监告退，我看着父亲也很伤心。

“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连太子殿下都夸赞婉卿的琴艺，你却说她伤风败俗！”母亲怒视着父亲。

“我这不是担心，”父亲呐呐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担心？我看你是偏心！”母亲冷笑一声，“这几年，婉卿为了不给你丢脸，日日勤学苦练，连那些世家小姐的宴会都不参加，你倒好，竟然要毁了你嫡女的清白！这几年，我真是太疏忽了，竟然让婉凝说出这种腌臜话来！”

“来人！给我拿家法来！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女！”母亲怒火冲冲。

“母亲，女儿只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程婉凝跪在母亲面前，泪水涟涟，好不可怜。

“母亲息怒，姐姐不清楚事情，想岔了也是有的。”我低声劝道，心里却一片凉。

母亲看着我和程婉凝，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这次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程婉凝见状，连忙磕头谢罪：“多谢母亲，多谢妹妹。”

哎，程婉凝肯定不会吸取教训，但我知道，未嫁入东宫前，自己再也不能高调了。

刚开春，太子在城郊梅园设曲水流觞宴。

“二姑娘，上次京郊一曲惊为天人，这要不是太子设宴，都见不到你参加各家的诗会活动。”

说话的是镇北侯家的小侯爷，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