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依说的认真,此病对她而言并不难治,不过是要多花心思罢了。
沈意桉原本只当妹妹在安慰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不过见她说的格外认真,不自觉地信了几分。
“好妹妹,二哥信你。”
沈之煜见沈意桉似乎被说动,忍不住问:“二哥,你真信啊?五妹妹可从未学过医术。”
“五妹妹高兴便好,我如今这幅德行,城中大夫都瞧遍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意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的大好前程从瞎了的那一天开始便已烟消云散,退婚是意料中事,妹妹不愿他放弃,是为了他好。
至于是不是真的……又重要吗?
沈若依并未注意两人的交谈,她的视线转向后方,从踏入沈府后,她就察觉到后院被一道阴煞之气所笼罩。
分明是艳阳天,可后边一团阴暗,分明是有东西在作祟。
“我去后边瞧瞧。”
见沈若依说完就去了后院,沈之煜连忙追了上去,“五妹妹,等等我。”
随着距离后院越来越近,阴煞之气愈发浓郁,本该暖洋洋的温度来了这里之后忽然变得寒凉,让人下意识地背脊发凉。
沈若依双眸凝视着空气中流动着的阴煞之气,眉头紧锁,“四哥,后院最近可有什么变动?”
“没有啊。”沈之煜摇头。
“比如大兴土木之类的。”沈若依眸色认真,她之前看书时对沈家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并未写过这些细节,自然也不清楚。
沈之煜恍然,“五妹妹,你是说最近刚填平的荷花池?”
“荷花池?”沈若依指着前方,“可在这一块?”
“对啊。”沈之煜点头,“最近家里不太平,爹失踪至今未归,大哥又伤了双腿,母亲一直心神不宁。
前些日子听了劝,特意请了一位高人来看过风水,说是这荷花池晦气淤积,毁了府里的气运,这才会接连出事。
母亲觉得的确是自从有了荷花池,家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便听了高人的话将荷花池填平,只盼着你的婚事能顺顺利利,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沈若依抓住了重点,“母亲是听了谁的劝?”
荷花池的确有问题,对沈府的气运不利,但只是一点小问题,按理来说填平之后便能改善,断不会有如此浓郁的煞气。
只怕是……有人在这里边加了东西。
什么转运?分明是故意毁沈府的气运,让整个沈府再无翻身之地!
“听了姨母的劝。”
“姨母?”沈若依恍然。
这位姨母虽是柳如烟的妹妹,实则和秦霜霜一家更为亲近,之前看书时就觉得奇怪。
柳家在皇城不过是小门小户,而秦霜霜之母顾云薇乃是堂堂顾太傅的千金,身份极为尊贵,且眼光很高,寻常人根本瞧不上,却偏偏和柳家的姨母交好,似乎不合情理。
“姨母前些日子来过,就因为请了这高人,又从母亲手里骗走不少东西,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沈之煜摇头,他看不惯姨母的作为,但母亲是个温软的性子,再加上柳家一直都是如此作风,他也不能劝母亲不敬父母,不挂念手足之情,只能讲不满咽下去。
沈若依很清楚姨母柳飞燕是秦霜霜的帮手,只是两人究竟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不得而知。
望着眼前逐渐蔓延的煞气,眼神愈发冷冽,她就说即便秦霜霜和林之越两情相好,也不至于让整个沈家败落,全员惨死,如今看来……分明是被夺了气运!
“来人,将这里挖开!”沈若依下了令。
沈之煜脸色一变,“五妹妹,之前高人可是交代过此地填上之后,百年内都不可动,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百年内不可动?”沈若依嘲讽一笑,这做法之人倒是有本事,光是这一句话,便料定了沈家绝不敢乱动。
血光之灾。
本就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折的沈家,哪里敢挖开来看?
时间越久,气运彻底被夺,整个家族才是血光之灾!
“那便母亲醒来之后再好好问问吧,我也想知道是哪位高人如此有能耐!”
沈若依思量着开口,母亲今日已经受了很大的刺激,若是醒来知晓她将此地挖开怕是又得吓晕,不如等她先将这招摇撞骗之人抓出来,也好让母亲安心。
沈之煜疑惑,为什么觉得五妹妹好像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女子取出一枚符箓藏在一旁的树下,一层淡淡的金光散发而出,将那汹涌的阴煞之气瞬间笼罩,仔细观察之下,阴煞之气隐约染上一抹红,竟是有演变成血煞之气的趋势。
若不尽快解除,沈家定会接连出事。
随着阴煞之气被压制,沈之煜只觉得原本的寒凉消失,又变得暖和起来。
“我最近每经过此处都觉得格外寒凉,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方才这感觉仍在,现在却觉得没了?”
沈之煜看不见煞气,只觉得之前此地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毛,这一刻倒变得舒适自在。
“那边住的人是谁?”沈若依看向荷花池不远的院子,里边聚着淡淡的死气。
“是大哥啊!”沈之煜担心地看着沈若依,“五妹妹,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屋子里休息吧?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就别忙活了。”
他原本以为五妹妹真如表现如的这般洒脱,退婚也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连大哥住在哪都忘了,这还不是受了刺激?
“难怪有股淡淡的死气,原来是想自尽。”沈若依喃喃自语,“不过还好,死气不浓,暂时死不了不用管。”
听见了的沈之煜:“!!!”
大哥想自尽!
五妹妹说暂时死不了不用管?!
我的天爷呀!
沈意桉在下人的搀扶下抵达了此地,眼见着自家妹妹仿佛要拆家的架势,不免诧异,妹妹刚在侯府大闹一场,几乎将侯府给拆了,这回来后又打算拆家?
“二哥,你最近可有新得什么物件?”
沈若依打量着沈意桉,他印堂发黑,双眸隐约泛着一抹红,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
明明方才见面时,他面相还不至于这般,短短片刻的功夫,竟又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