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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我在新娘化妆室等了许久,只等来我的父母亲戚的车在前往婚礼现场的路上抛锚的消息。

那天,顾川舟捧着我的脸,安慰我说,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就算我的父亲没有赶来,他的父亲也愿意挽着我的手,将我送到他身边。

后来我才知道,顾家派去接送我父母的车,并没有抛锚。

他们家特地在另一个酒店开了几桌席,将我的父母亲戚全部留在那里。

这件事,顾川舟全程知晓。

“妈,你们快去休息吧,我会看着他的。”

打发走父母,我跟顾川舟同处一室。

我知道他没睡,于是我说:

“你现在已经退烧了,明天还是没力气开车的话,让公司司机来接你。”

我起身要走,手臂却被男人虚弱的抓住。

“姜宁,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开除了陈梦,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我,我咳咳咳……!”

陈梦被开除的事,不必他说,我也有所耳闻。

我还靠着大数据刷到过陈梦哭着闹着要见顾川舟,打死都不肯离开公司的滑稽视频。

陈梦那天过于激动的下场便是当场心脏病发,在一众看热闹的同事的指指点点下,狼狈的被救护车拉走。

“顾川舟,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有没有陈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嫌你脏。”

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顾川舟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顾川舟勉强坐立于床,声音沙哑的表示:

“我知道,我知道你怪我纹了那个刺青,没关系……姜宁,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床旁的茶几上,放着母亲削好的褪色苹果和一把水果小刀。

我眼睁睁看着顾川舟把纹在胸侧的刺青,一刀接着一刀划烂到血肉模糊。

“姜宁,我求你。”

男人满脸豆大的冷汗,被被子绊了一下,拖着绵软的膝盖,卑微至极跪到我身边。

他手上的暗红色,蹭脏了我的衣服:

“我们不离婚,我不想跟你离婚。”

面对男人字字啼血的无助哀求,我一脸嫌恶的站起身,后退两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顾川舟,待会要是失血过多快死了,你自己记得拨打急救电话,千万别死我家里,太晦气。”

看着我毫不留情的决裂背影,顾川舟缓缓低垂眼眸,无神的看了不知多久手上的水果刀。

天还没亮,顾川舟悄无声息的驾车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乌云聚集遮日,无情雷雨倾盆而下。

大概是上午十点二十九分。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顾川舟先生的妻子,姜宁女士吗?

我们这是国立中央医院的急诊部,你的丈夫在高速上不幸遭遇了车祸,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

听着手机里着急的声音,我的视线始终专注于窗外仍在肆意泼洒的倾盆大雨。

在我确诊流产的那个深夜,打完120后的我,也曾咬牙忍痛打过电话给顾川舟。

电话在即将转入忙音的时候终于接通。

我哭着对顾川舟说,我的肚子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我求他快点回家。

那时的男人正在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饭局,他的身边,不时飘来陈梦银铃般的娇笑声。

知道我已经拨打过急救电话的顾川舟,借着酒气对我破口大骂:

“姜宁,一天到晚的你怎么这么烦人?不就是肚子痛吗?又不是孕妇生孩子,你个矫情的蠢货还真好意思找人急救。别他马假哭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喂?喂姜宁女士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由于我一言未发,电话那头的医生尽责的再次复述了顾川舟目前的危机情况。

然而我却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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