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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潇从江晏姝身上收回目光:“就那样吧,陆三,你眼光不太行。”

“我就喜欢这挂的,谁不知道你喜欢纪悠染那挂的。”

周崇潇淡声道:“走了!”

江晏姝心静如水,扭头看向两人,撞进周崇潇冰冷的目光里。

他神色淡漠,眸光中不带半点起伏,犀利冷厉。

江晏姝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她是草履虫,他是什么呢?

狮子么?

好吧,她离开他那个傲慢的世界,在她自己的小世界当自己的女王。

无所谓可惜,也没什么不甘心。

她和他不是并因为爱情结合在一起的,他不在意这桩婚姻,她也没有付出多少。

半斤八两。

所以,离婚是必然。

江晏姝漠然扫他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待酒气散了些,找代驾送她回翡翠湾。

推开户门,客厅里灯光通明,卧室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声。

现在的小偷高科技手段很多,智能门锁都能打开。

酒壮人胆。

江晏姝抄起角落里的棒球棒悄悄走进卧室,高举过头顶。

浴室门开了,带出一片氤氲雾气。

棒球棒朝那人挥了过去。

棒球棒被人夺了过去。

“你疯了,想打死我?”男人特有的微凉嗓音传来。

周崇潇***地站在她面前,宽肩窄腰,倒三角,明显的腹肌斜插入下,还有很优秀的那块……

江晏姝瞪大眼睛,面不改色地从上看到下,指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嗤笑:“这是我家。”

江晏姝认真想了想,揉揉鼻子。

这确实是周崇潇家,房本上并没有她的名字,除了结婚证上配偶那栏,她和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羁绊。

周崇潇嫌弃地说:“臭死了,去洗澡!”

江晏姝痴痴地笑起来,周崇潇有洁癖。

脑子可能宕机了,这满是嫌弃的语气竟让她听出一丝宠溺味道,让她生出错觉来:周崇潇挺像个老公的。

她放了一浴缸水,洗着洗着,竟趴在浴缸边上睡着了,直到被凉水冻醒,用热水冲了一下。

出来时,卧室里响着轻微鼾声。

周崇潇已经睡着了。

江晏姝关了床头灯,掀开被子轻手轻脚钻进去。

半梦半醒间,身侧有了动静,男人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把她双手高举过头顶,随即下身一凉。

“真臭!”周崇潇不悦地嘀咕一句,把她的身子固定在背对着他的***……

这种姿势,让江晏姝觉得屈辱,她闭着眼睛,眼泪横甩出来。

周崇潇在黑暗里出声:“别以为我多想要你,你把我捆在人夫的位置上,这是你的义务,对我来说,你也就这点用处。”

捆这个字眼,周崇潇以前也说过。

五年了,周崇潇第一次连着两夜过来睡她,放在以前,江晏姝也许会开心到飞起,那时,无论他对她多冷淡,她仍然努力想向他靠近。

江晏姝心头闷闷的。

当初,周荣生让他娶他,并没有用刀架着他脖子上,他可以拒绝的。

周崇潇那样的性格,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旁人绝对逼迫迫不了。

所以,当年知道周崇潇答应结婚,她对这段婚姻有过很多憧憬。

两人各睡一侧,中间可以塞两个小人,天微微亮的时候,周崇潇接了个电话,起床走了。

床头柜上摆着两万块,扎着银行扎条。

……

周五。

是回静园的日子。

江晏姝换了身烟青色的改良旗袍,绾了个鱼尾辫发髻,外面套着件驼色风衣。

她和周崇潇在静园门口碰面,这是他俩的默契,基本每次都踩着饭点上门。

江晏姝到的时候,周崇潇正双手插兜斜靠在车上,眉宇间很不耐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悠染吧……

与老爷子的五年之约快到期了,他和纪悠染不再有阻碍,她这个乱入的该识趣的滚蛋了……

江晏姝下车,走近周崇潇,隔着好一段距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冷木香。

她的鼻子似乎对这种香味特别敏感,以前只要这种冷木香一靠近,就会让她脸热心跳,现在……不会了。

周崇潇淡淡瞥她一眼,率先走进别墅。

静园就在市中心,偌大的园子像公园,前庭后院。

进门就是神龛,江晏姝恭恭敬敬地往神龛里插了三炷香。

走进大厅,江晏姝就听到周涵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周家第四代孙子媳妇终于到了,太子妃派头挺足,每次都踩饭点,爷爷,她这么没教养,你为什么不让我哥和她离婚?”

江晏姝快走几步,转进餐厅,一家人齐齐整整坐着,中间留着两个空位,她嘴角堆笑:“对不起,路上有些拥挤,来晚了。”

周涵翻了个白眼,哼道:“没学历,没能力,穷得叮当响,跟我哥结婚五年了,却连只蛋都下不来!”

周崇潇的眼神飘到江晏姝脸上,眉毛轻挑。

江晏姝把茶叶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细声细气道:“奶奶,今年第一波春茶,泡的时候少放点,老人家不能喝多,但用来清肠胃挺好的。”

周家奶奶淡淡地看了一眼,说:“有心了。”

婆婆聂红英起身盛汤,她细瘦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个硕大的血檀手镯,江晏姝每次都有把这手镯撸下来的冲动。

她盛好汤,把汤放在空位上,嗓音温和道:“晏姝,你要多穿点,太瘦了不好怀孩子。”

聂红英五十出头,青丝间夹杂华发,五官端正耐看,性情温和,沉默寡言,一心向佛。

这个婆婆其实对自己还算不错。

江晏姝缓缓坐下,温温柔柔回道:“知道了,妈。”

周崇潇神情有些冷,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眼他妈,漫不经心问道:“他呢?”

聂红英轻声回了一句:“有应酬。”

周崇潇脸色更冷了几分。

坐在主位上的周荣生淡淡出声:“坐吧,每次都让大伙等你俩。”

他今年71岁,已退居幕后,但仍是时光集团最有分量的决策者。

江晏姝低眉顺眼道:“对不起,爷爷。”

周荣生不满道:“结婚都五年了,到现在还不生孩子,周家早婚早育的传统,断到你们这了,你俩真要过不下去……就离!”

他脸色不好,语气染怒,一桌子人都不敢出声。

周崇潇夹起一块牛肉放进江晏姝碗里,笑着说:“爷爷,我们努力在做,半夜还在加班加点地造。”

江晏姝刚送进嘴里的一口汤喷进碗里,所幸她当时装鸵鸟,埋在碗里喝汤,否则这一口汤铁定要喷到桌上。

她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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