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受伤了……好痛。
冬夜的火灾,注定了是一场灾难。
我闯入火海,等于赌上了一条命!
其实,梁怀安的话语,我虽然没听清,但是猜得到。
他应该是想说,薄西辞不在酒店。
想想也是,薄西辞位高权重,出入从来跟着保镖的。
如今,突然发生火灾,他要是被困在了酒店,保镖早就冲进来搭救了。
否则一旦出事,保镖责任最大,薄家必定追究,让保镖陪葬也不是不可能。
结果呢,保镖一直没动静,反而逼着我和江婉进来救人?
这只能说明,这是一个局。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却也必须进来这一趟,因为……唯有拿着生命做赌注,才能破坏他和江婉旧情重燃!
此外,薄西辞一直怀疑我,不相信我的真心。
这么一来,也能打消他的疑心,一举两得。
火势越来越大,灼烧着我的肌肤,泛起了一种难言的刺痛感。
我努力保护着脸颊,避免烧伤毁容,遭到薄西辞的厌弃。
不知不觉身上烫伤了几处,还被浓烟呛的几乎喘不过气。
最终,我支撑不住,倒在了楼梯口一处。
……我这是要被烧死了吗?
浑浑噩噩这么想着,我陷入昏迷前,脑海闪过了一个男人的容颜。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一脸温润如玉,宠溺朝我伸出手:“笙笙乖,快起来。”
“哥哥……”
我蜷缩一团,嘴里无意识呢喃:“笙笙好想你……笙笙撑不下去了……”
濒死之际,闯进来几个保镖,拉起我带了出去。
“西辞,你心脏不好,不能进去啊!”
一出火海,我就听到了江婉的声音,苦苦的劝说着:“火势这么大,保镖已经进去了,笙笙说不定……”
“快看,保镖把人救出来了!”
江婉应该是想说,我说不定被烧死了,结果被人打断了。
几乎一瞬间,我就被薄西辞抢了过去,紧紧抱在了怀里,久久一言不发。
只有围观的众人一句接一句:“该说不说,江笙对三爷更真心一些!”
“我一直觉得,她抢姐姐的未婚夫有点***,现在要改观印象了……”
“不算抢吧?江婉选在三爷做手术时出国,你们好好品品什么原因!”
……
好吵,真的好吵。
我颤颤巍巍睁开眼睛,撞进了薄西辞的眼下,漆黑一望不见底,深渊一般吞没了我。
“姐夫,你没事就好。”
他脸色苍白,应该是心脏受了刺激,我蹭了蹭他的胸口,虚弱的道歉:“我不知道,你不在里面……对不起,我给你惹祸了。”
我想,现在的我一定狼狈极了。
正因如此,完美的凸显了这一切不是做戏。
我保持着绿茶的自我修养,故意抬起了手,露出了上面的烫伤:“姐夫,我受伤了……好痛。”
既然这是一场局,那么我的表现……应该让他满意了吧?
他应该打消了疑心,相信了我的真心吧?
“你就该痛,这样才长记性!”
薄西辞终于开口,明明戾气十足。
可是偏偏,他握住我手的力道是那么温柔,仿佛我是一件珍宝,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姐夫,真的痛……给我吹吹,好么。”
我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得寸进尺的试探。
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从来高高在上的薄家太子爷,屈尊降贵的低下了头,真的吹了吹我的烫伤。
刹那间,所有人沉寂了下去,跟着齐齐看向了一处。
那是江婉所在处,我余光也瞥见了她。
她穿着一袭婚纱,本该美的不可方物,却在这一刻……失去了傲气与自得,脸色惨白如纸。
很显然,她输给了我。
我不需要再强撑,缓和了紧绷的神经,放心昏了过去。
“笙笙……”
恍惚间,我听到薄西辞唤我,带着不易察觉的在乎。
也听到梁怀安幸灾乐祸的一声:“薄三啊薄三,你栽了。”
是啊,他栽了,栽在我的手上,这是我一开始的目的。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倒贴了薄西辞整整四年。
终于……我如愿以偿。
……
我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也见到了念念不忘的哥哥。
我是洛笙,一个孤女,父母不详的野种。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日子贫穷而又枯燥。
孤儿太多,院长忙不过来,通常会让大一点的孩子帮忙照顾小一点的孩子。
照顾我的哥哥,他大我四岁。
我的衣食住行,全是他负责。
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他的小尾巴,还霸道的霸占他,只许他照顾我,不许照顾别人。
哥哥教导我,这样是不对的,做人应该善良,我只好退一步……哥哥可以照顾别人,但是只能是男孩子,不能是女孩子。
哦,对了,我没有姓,“洛”是他的姓。
哥哥一年复一年陪着我长大,时常夸奖我:“我们笙笙,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恭喜笙笙,又长大了一岁,生日快乐。”
“笙笙真棒,一定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
……
可能是我太粘人,哥哥总是一脸无奈:“笙笙,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我打断他:“哥哥为什么会不在?有哥哥的地方,就会有笙笙,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笑笑,眼底闪着细碎的星光:“笙笙以后,总要嫁人的。”
“我只嫁哥哥,我要做哥哥的妻子!”
从小到大,我说了无数遍,他只当我是童言童语,没有当过真。
哥哥不知道,我是认真的。
他比我大四岁,早早上了大学,招来很多很多女生的爱慕。
我天生是个绿茶,故意用热水烫伤自己,污蔑是她们做的。
“洛学长,你妹妹有病,她就是个绿茶!”
哥哥相信我,女生们被气走了,只剩下我和他。
他蹙起眉头,朝我伸出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不想他只是拉过我的手,轻轻吹了吹:“笙笙,不许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知道吗?疼不疼……”
午后阳光洒落,哥哥逆光看向我,目光充满了包容,画面永远的定格。
“疼……哥哥……好疼啊……”
我哭着回答他,徐徐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是白色天花板,空气之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应该是在医院。
我一偏头,就窥见了床边的男人,随手撑着下颌,双眼微微闭着。
冬日午后,外面一片冰天雪地,暖阳从落地成照入,淡淡落在了他的脸上。
薄西辞是好看的,这点毋庸置疑。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长相俊美,他被誉为港城最想嫁的男人。
唯一的缺点,是他天生患有心脏病,随着做了换心手术,已经不复存在。
我却视线下移,无视了他的脸,落在了他的胸口。
然后,我试着抬起手,发现自己在输液,很是没力气。
在我的手无力落下时,被一只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