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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寒风刺骨。

抗拒与断命,两颗心坠入了谷底。

两张羊皮纸,在他们的肩头,化为了灰烬。

“没、没了?我的能力,我的力量!!!”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

“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只有我才能够掌控抗拒的力量。”

“连我的名字,都以它为名,你怎么能!怎么敢夺走它?!!”

“这不是真的,不是啊!!!”

“……”

抗拒比断命更先绷不住,浑身疯狂的颤抖了起来。

能力被强制***易给了白枭之后。

他的精神,当场崩溃。

疯癫胡乱挥舞着手臂,像是要从虚空中,抓回什么东西一般。

反观断命。

则是冷静许多。

但微微颤抖的身躯,仍旧无法逃过白枭的眼睛。

“你怎么做到的?我可以肯定,那时候的你的确已经死亡了!”

“死去的你,没道理能够继续操纵时间吧?”

断命克制着心底的慌乱,试图以询问的方式,驱散心中的恐惧。

“伊邪纳岐,听过吗?”白枭讲了个冷笑话。

“伊邪纳岐?这是什么特殊的能力吗?”断命显然没接触过,曾经那个时代的东西。

“没听过就算了。”白枭摇了摇头,懒得解释,“说说吧,关于天幕内城以及你们这些天权者的信息,我不想动用什么手段来逼迫你就范,明白我的意思吗?”

断命脸色一僵,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恐惧。

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他苦笑道:“你猜猜看,我们这些不姓沈的天权者,为什么会在沈家为奴为仆?就连抗拒那样的家伙,都只能听命于人?”

白枭认可的说道:“很显然,沈家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可以用于控制你们这些天权者。”

“知道这个,你就应该知道,很多东西我们是没法说的。”

“那就说点能说的。”

断命认命道:“你想知道什么?”

“天权者的力量层级,是如何划分的?”

“层级?天权者之间,并不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强弱有别是存在的,但层级却并不存在。”

“哦?”白枭眼中精光闪烁。

他确实没有想到。

具备一个完善超凡者体系的城市内。

居然连超凡者的分级制度都没有。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天权者的能力,都不尽相同,很少会出现两种极为相似或者完全相同的能力。”

“其次......夺去了我们能力的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一点。”

“动用能力,从来都不是消耗的所谓能量之流,而是支付代价!”

“不同的能力,施展起来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很难去评判层级该如何划分。”

“充其量,天权者的能力,会被归属为不同的类别罢了。”

断命毫无隐瞒,将能说的信息,统统讲述了出来。

白枭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解释。

账本内。

多出来的两种“天衍能力”,关于代价的后缀提醒非常清楚。

“你还想知道什么,抓紧时间问了吧,我可不想在这种等死的氛围里,等待太久。”

断命自嘲般的开口,眼神早已经失去了来前的光泽。

天权者。

一旦失去了他们的能力。

对他们而言,和死掉也没有什么区别。

“关于教会,你知道多少?”白枭眯起眼睛,开口问道。

“教会啊,别的不知道,但或许......教会的背后,真的有神吧!”断命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敬畏。

“为什么这么说?”

“天权者的力量,来自......抱歉,这个我说不出口。总而言之咱们的能力需要付出代价,可那些传教士却能够从神那里,得到无需支付代价的神恩能力,个中的差别高下立判了不是吗?”

高下立判,那可不见得......白枭心里嘀咕着,表面却不动声色。

从传教士Z那里交易来的能力,源自“异种恩赐”。

落在断命口中,却是所谓无需支付代价的“神恩能力”。

秉承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道理。

教会直接上了白枭心中的黑名单。

所谓的神,更是如此!

“还有遗言吗?”

“没了,希望商人阁下,能够下手利索点就好。”断命已经认命。

“嗯,放轻松,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白枭安慰道。

随后发动了断命的能力——腰斩!

冰冷的毫光一闪而逝。

腰斩的发动,并不需要持剑,那只是断命的伪装手段。

“啊!我透!!!”

“说、说好的......痛快呢?!!”

“不讲信誉,不讲武德,奸商......”

前一秒还坦然赴死的断命,后一秒就蚌埠住了。

身体一分为二,坠落在地的他,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到了极致!

白枭面露无辜:“看样子,腰斩确实不太痛快,放心下次不会了。”

断命:“%#*&****......”

谩骂声逐渐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一侧。

抗拒还在神神叨叨呢喃着,双眸失神的虚空乱抓。

白枭捡起断命掉落在地的长剑,轻轻一抛。

嗡!!!

利剑破空,直接洞穿了抗拒的心脏。

疯癫的身影,在利剑的冲击下,直接坠下高墙落到了外边的废土之中。

啊...啊...

鸦鸣响彻夜空。

无数漆黑的影子,在抗拒的尸体尚未落地之时,便蜂拥而上!

“高墙之外的世界,果然危险呐,连乌鸦都这么凶残。”

一边感慨,一边随手将断命的尸体,两脚踹下了高墙。

除却欢快的鸦鸣之外。

城内依旧是那么的安静。

之前抗拒所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也全然没引来半个巡视者。

“真安静啊。”

白枭玩味的笑了笑,“不过今夜之后,荒夜城怕是再也无法安宁下来咯!”

......

黎明曙光撕裂了黑暗。

昏淆的世界悄然苏醒。

马思宁怀揣着亲手取回来的羊皮卷,驾车来到了徐家庄园的大门前。

“马先生,有何贵干?”

庄园门口的侍卫,显然不是一般人。

对于内城之中,诸多的贵族似乎都有所了解的样子。

“大事,天大的事情!劳烦通报你能够接触到的徐家最高层,就说马思宁有要事求见,事关城外那位掀起波澜的神秘存在!”

“等着,我去转告。”

侍从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转身离去。

不多时。

一名穿着白色长衫的,戴着金丝眼眶的男人,出现在了马思宁的视线当中。

“徐如龙!”马思宁心头一惊。

对于出来的人物,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不用惊讶。”徐如龙笑道,“如果你是昨夜前来,那么今天前来见你的人,充其量只是族内的小辈;今天却是有所不同了。”

眼见马思宁越发迷茫。

徐如龙摆了摆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将他带了进去。

书房里。

徐如龙屏退了侍从。

“说吧,有什么关于在外城搅风弄雨之人的消息?”

“额......”马思宁沉吟一声,“消息我只能够和徐老爷子一个人讲,但为了验证我消息来源的真实性,我这里有一件凭证。”

说着。

马思宁直接将羊皮纸放到了书桌上。

【交易契约:未签署】

【顾客:】

【顾客支付:】

【顾客需求:(需商人同意)】

【顾客签署该契约,则交易达成】

【特殊条例:顾客不得以任何形式,暴露关于商人的一切信息,该条例强制生效】

羊皮纸上,空白的交易契约,呈现在徐如龙的眼中。

刹那间。

很多疑问,都迎刃而解。

“难怪,那些和他产生交集的人,都无法透露出半点信息来。”

“这一纸契约的枷锁,连天权者都无法挣脱。”

“沈家的人,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也是理所应当了。”

马思宁闻言,若有所思。

心底瞬间明白了,为何今日来接见自己的,会是徐如龙这位徐家“真龙”。

“沈家胆敢对那位出手,真是属于找死了!”

没有任何犹豫,马思宁果断选择站在商人那边,为其“摇旗呐喊”!

“哦?”徐如龙眼神微动,“你就这么信任,那个神秘存在?”

“当然!”

“所以,你在替他做事?”

“……”

徐如龙撇了撇嘴,知道自己无法从马思宁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他既然让你找上我们徐家,也就意味着,他想和我们做交易了。”

“不找徐家其他人,而是专程让你来找老爷子。”

“让我想想,他的目的是什么......”

徐如龙轻轻敲击着桌面,双眸之中精光闪烁。

马思宁则是略微有些紧张。

他早就听闻,徐家如龙的名头。

今日一见,方知对方果然不是一般人。

只言片语之间。

怕是已经猜出了,商人先生的目的!

“续命!”

徐如龙目光如炬,盯着马思宁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来。

“单纯的猜测,也没有太大意义,这张交易契约,就是那位的诚意。”

马思宁从旁助攻道,“你可以用它进行一次试验,检验那位的能力。”

徐如龙眼珠一转:“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利用它,和那位进行交易,替老爷子续命?”

马思宁:“……”

“又没办法回答吗,看样子这件事,还真只能交给老爷子自己去处理了啊。”徐如龙脸上划过一抹无奈。

“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爷子。”

“额......你不验证一下吗?就不怕我用心险恶?”

徐如龙笑了:“我家老爷子一大把年纪,本身也已经大限将至,你若是包藏祸心,那么最多就是一换一。”

“然后那位神秘人,受到我徐家倾巢而出的追杀!”

“他费尽心思,让你来徐家传递信息,想必不会是那么愚蠢的人。”

......

病房里。

和马思宁想象中,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状态截然不同。

徐家老太爷,不但没有卧病在床。

反而是站在窗边,打着某种软绵绵的养生拳法。

“很惊讶?和你想象中,即将死去的老者印象不同吧。”

徐家老太爷徐顶天,收拳吐气。

看向马思宁,和蔼的笑了起来。

“徐老太爷面色红润,气色比起不少年轻人都还要更为精神,完全不像是......”

“不像是即将死去的老东西,对吗?”

马思宁:“……”

您老这么说话,谁特么敢接茬?

“哈哈哈~”徐顶天放声大笑,苍劲的笑声,使他看起来越发不像是个即将逝去的老人。

“初升的太阳,总是能够给我注入些许的力量,明白吗?”

马思宁恍然大悟。

他这才想起,徐顶天以前的称号——烈阳战神!

寓意——烈阳高升之时,他便是战无不胜的神!

“好了,言归正传,神秘人让你找老夫,可是为了给老夫续命?”

徐顶天大大咧咧的跨坐在床上,完全没有半点顶尖贵族老太爷的威严霸道之感。

“不确定。”马思宁摇了摇头,“商人先生,允许我向您透露他的信息,然后让我转告您,如果想要联系他,请前往外城贫民窟。”

“商人......”徐顶天沉吟一声,“这么看来,城外闹出来的所谓各种问题,其实都是一场场特殊的交易所导致了?”

“应该是。”

“有点意思,还得让老夫亲自找过去,他就不怕老头子直接带人围剿了他?”

徐顶天摸挲着花白的胡子,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马思宁闻言,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顶尖贵族们的手段,也深知......他们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

“徐老爷子您肯定不会那么做的。”马思宁坚定的开口。

“嗯?你就这么自信,老头子我不是那种会被贪婪蒙蔽双眼的人?”徐顶天诧异道。

“不,人品这东西,身为小贵族的我,并不太信得过。”

马思宁摇了摇头,“但有一点,我能信得过!像您这样的存在,能够心甘情愿的死去吗?”

此言一出。

病床上的徐顶天,瞬间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威势!

他像是一只,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

锐利的眼神,逼视着马思宁,令他的肩头像是压上了一座大山!

出乎徐顶天意料之外的是。

这个边缘化的小贵族。

居然顶着自身的压力,眼神坚定、分毫不让的和自己对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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