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了警,调了监控。
又开车在学校附近找了整整一夜。
可就那么一个六岁的孩子,平时娇气地非跑车不坐,吃个饭都得我哄上半天。
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大雨中背着书包,步履蹒跚走进一个监控死角后,消失不见。
我心急如焚。
秦宥川还那么小。
黑漆漆的夜,又下着雨,他一个人该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又怎么办?
数不尽的后悔淹没了我。
要是我亲自去接他就好了。
要是我不纠结秦决的事就好了。
我瘫坐在地上,终于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见我整个人失魂落魄,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
秦决起身穿鞋,眼底是淡淡的嘲弄。
“我知道小川在哪。”
“我带你去。”
秦决没骗我。
他真的知道秦宥川在哪。
我们赶到的时候,秦宥川正撑着自己的小雨伞,在倾盆大雨中艰难采了一大束野雏菊虔诚地放在夏晚秋的墓前。
他红着眼,依恋地靠在那张黑白照片旁。
“小姑姑,我好想你。”
“爸爸说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你本来应该是我妈妈的。”
“你要是我妈妈该多好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丢了雨伞,冲上去想要带秦宥川回家。
可他却止不住的挣扎。
不停地踹、不停地喊。
“我不要,我不要和小姑姑分开!”
“是你分开了爸爸和小姑姑,是你从小姑姑肚子里抢走了我。”
“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当我妈妈!”
甚至发了狠咬住我的手腕。
丝丝血迹顺着雨水蜿蜒而下,我吃痛放下了他。
秦宥川瞬间如同受伤的小兽寻求母兽的庇护般躲在夏晚秋的照片下。
哪怕,那只是张照片。
秦决全程抱着手臂,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好像我不是他的妻子,秦宥川也不是他的孩子。
唯一情绪波动的一次,是我慌乱间差点踩到那束野雏菊。
他大步上前,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别弄脏了晚晚最爱的花。”
我一把推开他,眼睛紧紧盯着秦宥川。
“小川,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
“对,我不要你。”
“如果可以选择,我要小姑姑当我的妈妈。”
“好。”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没再看雨中悲伤缅怀夏晚秋的父子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