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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气越发炎热。

姜楚得了沈煜的吩咐,趁着夜色,将内务府送到御前的冰块,再悄悄送往陈太妃那里。

却不想,快到昭皇宫时,竟碰上了容妃。

这条宫道不在后宫之中,妃嫔们平日里几乎不会往这边来。

可今日容妃既出现在这里,便是说,要么最近昭皇宫建摘星楼的动静太大了些,容妃有心前来探个究竟。

要么,便是她早注意到了姜楚这阵子频繁往昭皇宫送东西,想要通过她知道沈煜是否在昭皇宫藏了什么人。

毕竟,沈煜已经很久不曾去过后宫了。

此时,姜楚蹙了蹙眉。

眼前没有别的路可走,且容妃已瞧见了她,直接带着人过来,便是她想要退回去也已经晚了。

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奴婢给容妃娘娘请安。”待容妃到了跟前,姜楚立即屈身行礼。

“跪下。”容妃视线往她身后那两个提着沉甸甸木盒的太监身上一扫,随即冷睨着她道。

姜楚微顿了一下。

下一刻,她就被容妃身边的管事太监张德旺一脚踹在膝盖上,猝不及防的一击,令她不得不屈膝跪下。

“把她给本宫按住。”容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姜楚,眼神里的厌恶犹如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两个宫女很快按住姜楚。

“娘娘,奴婢是御前伺候的人,您这般不问缘由地责罚奴婢,就不怕圣上知道了,会怪罪娘娘?”姜楚挣扎了两下,见挣不脱,便不卑不亢地质问道。

“怪罪本宫?”

容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话,连笑了几声,“你可知道本宫的哥哥是谁?”

姜楚漆黑的眼珠,沉默地望着她。

“本宫的哥哥,可是如今的禁军统领容涛!整个皇城、乃至圣上的身家安危,都系于本宫哥哥一人,你说,圣上会为了你一个贱婢而怪罪本宫吗?更何况,本宫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发现你竟敢偷盗御前用品……”

容妃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张德旺立即一脚将那只木盒给踹翻。

顿时,里面冒着冷气的冰块滚了满地。

“好你个贱婢,竟敢将御前用的冰偷出来!说!你是打算卖给何人!”容妃见到这些冰,便更为理直气壮地朝着姜楚质问道。

“奴婢并未偷!”姜楚只能这般反驳道。

“不是偷?”

容妃冷哼一声,眸光瞥着姜楚,语气轻慢至极地道,“只要你告诉本宫,这些冰是送往哪儿,送给谁,本宫今日倒是可以大发慈悲,饶了你这条贱命。”

姜楚知道,容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表面上好像是为了抓她的错,实际上却是想撬开她的嘴,通过她探听到沈煜到底在昭皇宫藏了哪个女人。

可她身为御前宫女,是沈煜身边的人。

若她这张嘴保守不了秘密,那她这条命,沈煜也绝不会留下。

这皇宫里到底谁说了算,姜楚算得很清楚。

事关陈太妃,便是她今日在容妃这里吃了亏,往后被沈煜知道了,容妃不但讨不到好,且沈煜一定会嘉奖她,到时她在御前的地位就会更高。

此时,姜楚就干脆抿紧了唇,什么也不说,任由容妃处置。

“不说?很好,给本宫打。”见此,容妃眸中冷毒的光芒一下迸发,冷声一笑,语气狠戾地直接下令道。

她话音一落。

一旁的张德旺抬手一记巴掌就狠狠扇在了姜楚的脸上!

姜楚的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

她咬了咬牙,心中再是不平,此刻也唯有咬牙忍着。

只听“啪啪啪”的巴掌声不断。

很快,姜楚便被打得吐了血。

“还不肯说吗?”容妃挑着眉,有些没耐性地望着她。

姜楚始终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罢了。”

容妃也不知是因打听不到想要的消息的失望多一点,还是对于找到理由折磨姜楚感到满意,此时也不多纠葛,冷冷一笑,便对张德旺说道,“她赏你了,给本宫好好叫她享受享受!”

“奴才遵旨!”

张德旺得了吩咐,就直接拖着姜楚到一旁,竟是抬手就要剥了她的衣服!

姜楚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

这时候却是拼命挣扎。

只因她早就听说这张德旺素来喜欢用狠毒的手段折磨宫女,有不少无辜可怜的宫女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姜楚可以死,但只能死在她大仇得报以后!

而绝不是现在,被一个肮脏的太监给凌虐致死!

饶是姜楚挣扎得再是激烈,也还是被张德旺撕裂了半边的袖子,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圆润肩头。

一见此,张德旺几乎是兴奋地搓了搓手,看着姜楚的眼神就跟看见了生肉的野狗一样,朝着她猛地扑了过去!

疯子!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一味地容忍,姜楚顾不得容妃在场,几乎立即打算拔掉头上的簪子再猛刺入他的脖子里……

“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

姜楚按在簪子上的手一顿。

张德旺一听有外人,连忙起身退到容妃身后,随着容妃一道看向提着灯笼出现的女人。

“你是……陈太妃?”

很快,容妃认出了来人,意识到陈太妃出现的方向正通往昭皇宫,她眼皮蓦地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被关在冷宫里吗?本宫知道了……这贱婢以前是你身边伺候的,她偷这些冰块,是为了给你送过去?你们商量好了要在这里接头,却被本宫撞见了?

“好啊!你这贱婢胆敢背着圣上做出这等偷盗的勾当,还有你!一个贱妇,也敢偷拿圣上的东西?本宫这就要去圣上面前治你们的罪!”

容妃说着,就要命人将陈太妃和姜楚一并捉拿押到御书房去。

然而,她身边的宫人却连陈太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锦心一脚一个,直接踹飞。

“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宫的人动手!活腻了吧!”

容妃的兄长是禁军统领,她本人又得宠,一向是嚣张惯了的,没想到还有人这般对她,气得当即指着陈太妃的鼻子大骂道,“你一个先帝时期的妃嫔,先帝没叫你一起殉葬已经算留你一条贱命了,你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你蹦跶!”

“楚楚,你受伤了,是不是这个坏女人打的你?”

容妃大喊大叫,陈太妃却丝毫不理,只心疼地将姜楚扶起来,看着她脸上的红肿,顿时眼泪都掉下了,“锦心,你快叫人把沈煜叫过来!告诉他,有人欺负我和楚楚!”

“奴婢遵旨。”锦心也没理会容妃,立即去往御前。

容妃听着陈太妃竟敢直呼沈煜的名字,一时又有些莫名的心悸。

她有些想溜。

毕竟今日,她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姜楚,又向姜楚打听御前的消息,这都是犯了沈煜的忌讳的。

可脚步刚一动,瞥到陈太妃那张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美脸庞,她就又心里升出一股气恼。

她不过打了一个贱婢,又没犯什么大错,凭什么要溜?

她兄长可是禁军统领!

她又一贯得宠!

圣上都不见得舍得凶她呢!

再说了,她就是要在这里看看,这个陈太妃,跟昭皇宫到底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沈煜偷偷藏在昭皇宫的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半老徐娘的陈太妃吧!

然而再是嘴硬,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陈太妃不愧为当年的京城的第一美人,便是到了如今的年岁,也依旧这般美艳动人……

容妃是越看,心里越来气。

“你这个老妖妇!说!是不是就是你这些日子勾得圣上不进后宫的?***!你身为先帝的妃嫔,竟敢勾搭圣上!你这种不守妇道的贱妇,搁在宫外,是要被浸猪笼的你知不知道!”

容妃说着,竟是直接扯住陈太妃的头发,要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好痛……沈煜快救我!好痛!”

陈太妃顿时娇呼出声。

“***!这种时候还想着圣上能救你呢!做梦吧你!”容妃恨她这种时候还敢这般亲昵地叫着沈煜的名字,当即一巴掌狠狠扇在陈太妃的脸上。

容妃手上戴了甲套。

顿时,一道细细的血口子,出现在陈太妃那张娇艳无双的脸颊上。

“啊!”

陈太妃又是一声痛呼。

眼看着容妃还想再毁了她另一张脸,姜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将容妃给推开。

容妃还想再上前。

然而却不知道,她动手的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沈煜尽收眼底!

“毒妇!”

沈煜几步上前,一脚踹到容妃的心口,竟是直接将她给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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