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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人都能随意出入你的床榻,你有什么资格再回来做镇国公府的千金?”

“若我是你,就会早早选择去死,而不是活着遭万人唾弃。”

魏清宁感觉耳朵在嗡鸣,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想问贺婉樱,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可魏清宁张开了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

是啊。

她该死。

生而为贱,是生母被人凌辱后的产物。

而后为保命,又做了男人身下承欢的玩奴军妓。

她这样的人,不该苟活于世……

眼见贺婉樱和谢沐珩一前一后离开,魏清宁的心底一阵麻木和茫然。

她有些浑噩的朝偏院地窖方向走去,想再见阿娘一面。

只是她还没走下地窖的台阶,就看到两个男丁抬着一个卷成团的草席走了出来。

“这贱妇以前滋味还不错,这两年又残又邋遢,看到她张开腿都没了兴致!”

“到底是个放荡的货色,没男人碰她,她也要摇尾乞怜地求着咱们宠幸。”

“别说了,晦气!赶紧把这腌臜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

男人抬着草席往外走。

两只青白的赤足露了出来,刺痛了魏清宁的眼。

她怔怔看着,整颗心脏好像被一根毒藤紧紧捆绑,扎进血肉。1

草席卷被男人丢上小小的板车,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板车咕噜咕噜往外推。

魏清宁迈开僵硬的步伐,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可还没到府门,谢玄决的身影骤然出现,拦在了她前面。

“不去前厅,来这里作甚?”

魏清宁看着远去的板车,有些生涩的张了张嘴。

“阿娘死了,我想送送她。”

谢沐珩的双目蒙上一层冷意:“我说过,你的娘只有母亲一人。”

“那女人从未教养过你,她的生死与你无关!更何况她那种不洁之人早就该死!”

听着他的话,魏清宁好似被人扼住了颈脖,让她难以呼吸。

“若我也是不洁之人,是不是也该早早去死?”

她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向谢沐珩。

这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能勇敢的抬起头看这个男人。

从前她怕死,受尽屈辱才苟活。

如今她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觉得,她该死。

才能不污了所有人的眼。

“你在说什么浑话,难道你今日当真与楚萧有了苟且?!”

谢玄决抿起唇,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见魏清宁一直沉默不语,谢玄决一把攥住她的肩膀摇晃。

“说话!”

魏清宁仰着头,眼底染上痛色。

“今日,没有。”

只是今日没有。

过往三年,日日都有。

得到回复后,谢沐珩依然觉得胸口淤堵得厉害。

他阴沉着脸松开对魏清宁的禁锢,声声警告。

“你身为国公千金,要以身护住镇国公府的脸面,切记不要做有辱清誉之事。”

“若让人嚼了舌根,镇国公府断然不会留一个形骸放浪的女子在府中。”

魏清宁感觉自己好似跌进了冰冷的湖里,浮浮沉沉,完全失去了气力。

“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心底一片死寂。

魏清宁回头往清香阁走去,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看着魏清宁的背影,谢沐珩的心底有一种落空,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这次从法相寺回府,魏清宁说话做事都一惊一乍,特别敏感。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转身对一旁候着的心腹侍卫吩咐:“去查查魏清宁在法相寺三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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