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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雨夜总是沉闷,像密密麻麻的网,织得人透不过气。

指间的烟烫到手臂时,我才动作迟缓地深吸一口,眼前烟雾缭绕,我在想什么?

是了,我在想二十七岁那年,那被挂在媒体网站,公开处刑了足足三天三夜的「求婚」。

那样盛大的场面,在所有赞成的、不赞成的亲友见证下。

偏偏我拿出了一条淘宝 9.9 的劣质头纱,钻戒?那也不过是我路过商店随手买下的一个便宜货。

那场求婚心血来潮,从决定到付诸行动,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分钟。

我对着通讯录,一个个打给梁绪白的那些朋友。

那时,七年来,梁绪白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

见风使舵,见机行事,在面上,谁都跟我过得去。

二十七岁的安雅,不再是几年前,只穿得起二十块帆布鞋的野丫头。

她手上一只不起眼的表,都价值上百万。

可那年,面对用了全部身心爱过的梁绪白,那场求婚的花费,不到五百块。

因为我知道,无论那枚钻戒是两块钱还是两百万,梁绪白都不会娶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梁绪白并没有显得很意外。

他身上染着微醺的酒意,靠在游艇栏杆上,手里把玩着未燃的烟,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的胡闹。

是纵容,也是笑话。

「阿雅,我记得今天不是愚人节。」

他笑得春风和煦,眼神似冰,抬手让看热闹的人滚。

他接过那枚戒指,有些埋怨:「小东西,求婚都这么不真诚,拿这么个玩意儿糊弄我。」

我撕下粗制滥造的头纱,夺过他手里的戒指,反手抛向海面。

梁绪白的目光随着那道抛物线游走,在荡起涟漪的水面上方停了停。

「梁绪白,婚姻二字,你就这么怕吗?」

他收回看向海面的目光,垂眼问:「安雅,你懂事点,从我这里能得到的东西,会是现在的千百倍,但有些东西,你不该也不能要。」

我撞得头破血流,只想求一个结果。

而这个结果便是,他可以娶任何人,唯独不能娶我。

我记得梁绪白的母亲说过一句话。

她听到梁绪白闲着没事,手把手栽培着一个野丫头的时候。

她说,阿绪惯喜欢这样玩,从前也这样,不稀奇。

于是,所有人都在猜,梁绪白什么时候会玩腻。

我不知道他的这份新鲜感会维持多久,我只能拼了命地汲取养分,奋力向上爬。

最初我要钱,要权,要活得像个人。

可现在我贪心不足,我要做回山间的麻雀,我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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