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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姝婳苍白着小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多年前宜城那场人人皆知的车祸,傅斯年的父亲当场身亡。

14岁的傅斯年卡在车内,是被白雨宁的母亲所救,才得以活下来的。

据目睹整个过程的白雨宁说,她的母亲为了救傅斯年,和肇事司机同归于尽了。

那个司机,就是江姝婳的父亲。

那场车祸导致的,远非傅斯年死了父亲,白雨宁没了母亲那么简单。

傅斯年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住深爱之人的离开而精神失常。

傅斯年本人,则是在车祸中受了伤,看了许多医生,都说那方面有病。

从那之后,江姝婳变成了傅斯年的仇人,杀人犯之女。

人人口诛笔伐。

刻进了DNA的罪孽,不论她和哥哥江凯如何努力,都甩不掉。

江姝婳紧紧抿着唇,压下那段无能为力的往事。

先救出哥哥。

她迎着傅正刀子般的眼神,提出自己的条件,“我哥是被冤枉的,您若能还他清白和自由,我就答应您的要求。”

一个月前。

江姝婳的哥哥被白雨宁和她闺蜜陷害入狱。

罪名:强/奸!

证人,白雨宁。

受害者,白雨宁的闺蜜。

江姝婳找了律师,对方告诉她,没有胜算。

整个宜城人都知道,白雨宁是傅斯年护着的人。

她说要替她闺蜜讨回公道。

无人敢得罪。

除非,求傅斯年本人。

可傅斯年当时在国外。

白雨宁似乎料到,她江姝婳会求助傅斯年。

在她家小区外堵住她,让她不要白日做梦。

不仅警告她,江凯做牢做定了。

而她哥哥江凯却是宁愿坐牢,都不要她去求傅斯年。

并表示,她若是敢去求傅斯年,他就跟她断绝兄妹关系。

从十岁后,江姝婳心里,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这些年,他们有妈似无妈。

一直都是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哥哥为她吃过无数的苦,打过无数的架。

想到哥哥,江姝婳的心又似被揪着般的难过。

她的这个条件,在傅正的意料之中。

算她识趣。

江姝婳若是不接受他的提议,非要嫁进傅家,那江凯的日子好过不了。

“行。”

傅正答应。

沉冷的目光扫过江姝婳手里捏着的手机。

江姝婳抿抿唇。

会意地解锁手机,把傅斯年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屏幕转向傅正,“我把傅斯年拉黑了,我哥哥大概要几天才能回家?”

“斯年要是去找你,你知道怎么说?”

傅正是生意人,虽然是他出面阻止的,但这锅,得江姝婳来背。

她语气平静,“知道。”

傅正审视她片刻,给出答案,“半月之内,你哥哥会回家。”

“好。”

江姝婳道,“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她刚转身,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

江姝婳回头,眉目沉静地看着他。

傅正沉声问,“雨宁说,昨天斯年送你上楼,在你家待了近两个小时?”

“是。”

“他的嘴唇,是你咬的?”

“……”

江姝婳不说话。

“你们发生关系了?”

“没有。”

傅正不屑地哼了一声。

说,“若非斯年有那方面的隐疾,他早已经娶了雨宁。江姝婳,我希望江凯出来之后,你们能离开宜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

宜城第二监狱。

江姝婳看着江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没了睡傅斯年的痛快和报复白雨宁的决然。

此刻的她,水眸里噙满了对哥哥的心疼。

“婳婳,不要哭。”

江凯故作轻松地笑道,“哥哥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

江姝婳不说话,只狠狠地瞪着江凯。

在这里面能好。

当她傻,还是当她瞎。

“真的,晒黑的这点,就当是体验生活。等期满出去,你哥我还是宜城第一帅。”

“就你帅。”

江姝婳吸了吸鼻子,“我这次来,没给你带东西。”

“我在这儿什么都不缺,倒是你自己一个人,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江姝婳打断他后面的话。

“我已经想到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了,你再忍忍,最多半个月,我一定救你出去。”

“……”

江凯的眼神蓦地严厉,“婳婳,你是不是求傅斯年了?”

宜城没有人敢得罪傅家。

江姝婳白他一眼,“宜城又不是傅斯年一个人的天下,再说,他人在国外,我求他也没用。你就放心吧,我没求他。”

“那你说求的谁,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出去的。”

轴死你算了。

江姝婳生气,“告诉你就告诉你,是傅老爷子主动找我,说要帮我还你清白和自由的。”

江凯不信。

傅家人恨死了他们兄妹。

怎么可能帮他。

“他有病?”

江姝婳面不改色,“不是他有病,是他孙女出了车祸需要输血,我正好在医院赶上了,就给她输了点血,捡回了她的命。傅正那老头儿说他恩怨分明,不想欠我人情。”

“……”

江凯捏着电话沉默。

车祸这个词,似一把无形的锋利刀子,轻易地就划开了他们兄妹俩的伤疤。

往事历历在目。

许久。

一声无力的叹息声后,江凯妥协。

也没追问江姝婳,到底献了多少血。

“等我出去之后,我们就离开宜城,你选个喜欢的城市,我们去定居。”

江姝婳扬眉浅笑,“好,等你出来,我们就离开宜城。”

她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小腹上。

那两天,正是她易孕的日子。

然而。

她心有不安的是:

早上在傅宅,她说的谎,未必就真的是骗过了傅老爷子,他才没有逼自己吃事后药……

想到傅正的话,她唇角又轻轻抿起。

不论是傅斯年还是傅正,她都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

江姝婳走出监狱大门,看见几米外的一人一车时,神色微变。

不知傅斯年在那里等了多久。

隔着几米的距离,和他目光对上那一秒,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怒意。

她被他粗鲁拉至他车前。

“为什么不去民政局?”

他青黑着脸,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江姝婳错开他的视线,语气冷硬,“我昨天就说过了。”

傅斯年一字一顿,“江姝婳,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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