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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我那

挂了电话,手里的那支烟已经燃尽,脚底传来一股凉意,何夏苓看了眼旁边的鞋袜,再穿上是不可能的,她左手提着鞋后帮回到沙滩,留下了一连串的足印。

她在沙地里走得缓慢又随意,漫无目的地走,一如她的思绪。

在这个间隙,她不断地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试图让自己放下,可这些情绪就像是一团乱线,越理越乱。

一时间没注意到脚下药膏状的东西,踩下去意识到不对劲后把脚挪开,捡起地上的东西凑近看清上面的字,她才知道手里拿的是一管蓝色颜料。

下意识地扭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男人,又一次对视,她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男人很快地移开了眼,低头继续上色,手上的动作很快。

何夏苓走近,站在他前侧方,把东西递给他:“你的颜料,抱歉,被我踩了一脚。” 画箱被他支得很高,她没看清上面究竟画了什么,一股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

男人放下了画笔,掀起眼皮看她,扬唇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错。”声线温润低醇,像是一杯醇厚的小种红茶,悠远绵长。

何夏苓回头看一眼海岸,又挑眉看他,眼里有些诧异,“我打电话的声音很大吗?” 男人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过了两秒他收起画架上的画板,“只看过,没听过。” 何夏苓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人把两幅画用夹子固定在一起,油画的那一面在内,她只能看到背面的框,“怎么画到这么晚?” 男人放好画板,转过身继续收拾,把油壶和刮刀放回画箱后停了几秒,看着她的脸,继而看向更远处的大海,缓慢地说:“因为灵感来得比较迟。” 何夏苓顺手将画笔和颜料帮他放进去,余光瞥见袋子上边放着一本书,光线昏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晰,试探性地问:“你在看《飘》?” “是。”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下册的,你也看过?” 她轻笑着摇头:“我只看过影版——《乱世佳人》,其实我很想看原著,但总是被些事情耽搁,一直找不到时间。” “如果今晚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那。” 男人把抽屉拉上的同时盖上画箱,下拉…

挂了电话,手里的那支烟已经燃尽,脚底传来一股凉意,何夏苓看了眼旁边的鞋袜,再穿上是不可能的,她左手提着鞋后帮回到沙滩,留下了一连串的足印。

她在沙地里走得缓慢又随意,漫无目的地走,一如她的思绪。

在这个间隙,她不断地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试图让自己放下,可这些情绪就像是一团乱线,越理越乱。

一时间没注意到脚下药膏状的东西,踩下去意识到不对劲后把脚挪开,捡起地上的东西凑近看清上面的字,她才知道手里拿的是一管蓝色颜料。

下意识地扭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男人,又一次对视,她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男人很快地移开了眼,低头继续上色,手上的动作很快。

何夏苓走近,站在他前侧方,把东西递给他:“你的颜料,抱歉,被我踩了一脚。”

画箱被他支得很高,她没看清上面究竟画了什么,一股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

男人放下了画笔,掀起眼皮看她,扬唇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错。”声线温润低醇,像是一杯醇厚的小种红茶,悠远绵长。

何夏苓回头看一眼海岸,又挑眉看他,眼里有些诧异,“我打电话的声音很大吗?”

男人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过了两秒他收起画架上的画板,“只看过,没听过。”

何夏苓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人把两幅画用夹子固定在一起,油画的那一面在内,她只能看到背面的框,“怎么画到这么晚?”

男人放好画板,转过身继续收拾,把油壶和刮刀放回画箱后停了几秒,看着她的脸,继而看向更远处的大海,缓慢地说:“因为灵感来得比较迟。”

何夏苓顺手将画笔和颜料帮他放进去,余光瞥见袋子上边放着一本书,光线昏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晰,试探性地问:“你在看《飘》?”

“是。”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下册的,你也看过?”

她轻笑着摇头:“我只看过影版——《乱世佳人》,其实我很想看原著,但总是被些事情耽搁,一直找不到时间。”

“如果今晚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那。”

男人把抽屉拉上的同时盖上画箱,下拉卡扣将箱子锁紧,然后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贴心地为她打消疑虑:“我刚看完上册,可以借你。”

没画架的隔挡,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淡粉色的比基尼搭配一条牛仔长裤,他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两边的细肩带越过锁骨在肩部打了个蝴蝶结,露出细长的脖颈,海风吹拂,带子左右飘摇,宛如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欲随风而去。

下午与朋友会面完,他觉得无聊,便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写生,想记录下这片海岸,证明他真的来过。

就在一切都完工时,海边上突然多出个年轻女人,身形比一般人更为纤细,长发披散被风吹得凌乱,她却丝毫不在意,埋头在泥沙里也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女人,他见过很多;穿比基尼的长发女人,这片海域从来不缺。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画下了她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那抹淡淡的笑容,又或许是隔着烟雾的那双迷离的眼,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高傲与清冷,似乎在告诉他“你和我,是一类人”。

何夏苓抿唇微微地笑了,低头拨弄手链上的小珠子,这与她脖子上那条珍珠项链配对,迟迟没有给予他准确的答复。

男人也很有分寸,瞧了眼她的神情,没再说什么,捞起外套穿好,弯腰旋转蝶形螺丝将中间的支撑腿和两侧的伸缩腿推进凹槽,最后蹲下身立起箱子将其固定,画箱收好后,他注意到地上那双高帮帆布鞋,袜子随意地卷在里面。

“要换一双拖鞋吗?”他站起来问。

何夏苓目光一愣,瞥了眼脚边,微微挑眉:“你有?”

“嗯,”男人看了她两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但是在车上。”

何夏苓也跟着笑了,抬头看向远处的公路,眉头微蹙像是在考量。

“正好我要把这些东西放回车的后备箱,一起?”男人指着一边的画箱和画框询问。

没了画箱阻隔,两人的距离不知觉地又拉近了些。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脖颈处凸起的喉结格外显眼。

空气中隐约荡着熟悉的木质香味,何夏苓原以为是那画箱的缘故,如今看来,是她猜错了。

见周围的东西已经收拾整齐,前面的人也很有耐心,不催,只是静静地等她,准确地说,是在看她。

何夏苓也不躲,轻仰起头对上他棕褐色的眼眸,薄肩抖了几下,笑着反问:“难道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在那一刻,她莫名觉得这个男人像是一只猎豹,而她是被看上的猎物,躲不过,也逃不走。

何夏苓上前走了一步想要提起画箱,却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这个比较重,我来提。”

男人声线低沉,像砂砾滚过,有些撩人。

何夏苓看他把箱子从眼前提走,笑而不语,去旁边提那两幅画。

她步子迈得小,慢了他半步。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从侧面看,一身的黑色,像是要融入黑夜般。额前的碎发被吹到两侧,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何夏苓看着远处星空下的灯塔,顶部的灯光间歇性地闪烁,在海面上拉出一道很长的光线,几乎贯穿整片海面,她语气平和:“一个画箱,我还是能提起的。”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里的情绪如这片深海,道不明也看不清。

“我看得出来,”他唇角噙着一点笑,换了个思路去解释:“但我也有我的绅士风度。”

她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后莞尔一笑,学着他说话:“我也看得出来。”

男人轻声低笑,没再说什么。

夜晚的海边时而平静,时而汹涌,路灯的光点在海面上随着波涛跳跃,闪耀着粼粼波光,两人并肩走着,没有说话,也没觉得尴尬或者不妥,他们似乎有着相同的默契,谁也不愿扰乱这份难得的宁静。

走了两三分钟,经过一个分叉路口,何夏苓盯着手里的画问:“你是职业画家?”

男人偏过头告诉她不是,说他只是来这里写生。

她又问他职业是不是和绘画有关。

他说是。

何夏苓接着问他具体的职业,男人却没打算直接回答,抬眸看她一眼,“你猜猜看。”

她微抿起唇,拖着长腔嗯了一声,把各种职业在脑海里轮一圈,“游戏原画师?”

男人笑着摇头,“不是。”

“广告设计师?”

“也不是。”

何夏苓细眉皱着,犹豫地问:“摄影师?”

男人依旧摇头说不是。

她轻咬着嘴唇有些沮丧,在一辆黑色汽车旁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地面,“猜不到。”

“其实我是建筑设计师。”

男人拿出车钥匙按了两下打开后备箱,将画箱平放好,接过她递来的画板,在交接的那瞬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仍不忘安抚说:“就差一点,再给些时间,你肯定能猜出来。”

话音刚落,他从里面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前面,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接着把画板放进去占据那个位置。

受职业习惯的影响,何夏苓捕捉到了他微妙的神情变化,偏不愿去拿那双拖鞋。前臂往后一撑,曲肘半倚在车的边缘,两腿交叠着,饶有兴趣地看他收拾。

男人收拾完直起身,发现那双鞋还在原处,他扭头看她,路灯昏黄的光线碰巧落在她的发梢,让他看清了她眼尾的一寸红晕。

“生气了?”他挑眉问。

何夏苓抬手勾着前额的头发往后撩,眼睛看向别处,语气平淡如水:“没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提起拖鞋放到地上,提醒她:“站稳了。”

何夏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正蹲下身,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帮她穿好拖鞋。

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脊背僵硬地绷着,脚腕处地温热迟迟没有散去,就像是一道酥麻的电流涌遍全身。

夜晚的海风吹过,带走了她身上的一丝燥热,她看着公路底下平静的海面正泛着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范围在不断地扩大。

是谁往里扔了石头?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穿好鞋后,她脚腕处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男人指腹轻轻地摩挲,很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的错。”

何夏苓看他收拾的时候发现后备箱里放了一塑料袋的烟花,她把地上的帆布鞋放进后备箱,同时伸手将那袋烟花拖了出来。

“你想放烟花?”他问。

何夏苓从袋子里探出头,手里抓着一捆仙女棒,反问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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