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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季简辰快速地从我身后冲上来稳稳地拉住了即将摔下去的方微楠。
浑然不顾被他撞倒在一旁的我,小心翼翼地将方微楠扶稳,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陆南栀!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是吗?你还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欺负楠楠!”
季简辰目光阴沉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在我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位置就站在楼梯的边沿,一个重心不稳,我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手中的本子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原地,被季简辰满脸厌恶地捡了起来。
身体和台阶碰撞间留下了一地的血痕,我手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和新增的擦伤一起,鲜血糊满了我的衣服。
“我没有......”
疼痛使我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在意识消失之前,我只记得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身边只有妈妈在陪着我。
看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充满疲倦的脸上瞬间挂上欣喜的笑容。
“栀栀,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我看着妈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完全忘记了可以按铃。
妈妈带回来的医生是之前给我打石膏的医生。
在医生的话语中,我了解了我现在的情况。
这次受伤,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右手二次骨折,在我昏迷期间已经动了手术,里面插了钢针,就算以后恢复的好,右手也不能剧烈运动和过劳运动,甚至都不能做大动作。
并且在给我做全身检查时,发现了我脑子里有一块淤血。
淤血的位置太过于危险,没办法做手术,但好在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现在就只需要住院观察。
在医生走后,妈妈激动的抱住了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妈妈了,没事就好......都怪妈妈,都是妈妈害了你,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我的栀栀,被我连累的栀栀,都是妈妈不好......”
我麻木的听着。
妈妈已经知道了是谁推的我,她也知道季简辰恨我,也恨她,所以她一个劲的和我道歉。
她觉得她对不起季简辰,现在也对不起我。
我只是麻木的听着,心里再也翻不起一丝的波澜。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右手已经打好了石膏,可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期间,右手做了手术,医生在里面插入了钢针。
我再也不能画画了。
我的骄傲,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画技,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我甚至以后都拿不起画笔了。
可我不哭也不闹,每天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再也没笑起来过。
我妈妈天天以泪洗面,让我骂她怪她都行,不要再像这样不说话了。
她说她真的错了。
可她知道自己做错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想替她承担这个代价——哪怕我已经承担完了。
我的头还是会时不时传来阵痛。
或许和医生说的一样,我的身体部位没有检查出其他问题,可是我脑子里确实有淤血。
我抬手捂着头。
记不清了。
好多事情,都有点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