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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黯淡,窗外的霓虹在车子的急速行驶之下化作两条彩色的溪流。

颜子茉又有点晕车,忍不住出声:“慢点。”

嗓音是惊魂未定的恹恹。

秦阙瞥她一下:“确定要慢点?”

颜子茉闻言耳根不禁发烫。因为这恰恰是前天晚上在酒店客房的床上,他们的其中两句对话。

她恼羞成怒:“我让你车速放慢点,否则我吐你车上。”

比赛不都2:0结束了,他有必要开这么快?而且现在已经回到市中心路段。

秦阙根本没理她,依旧我行我素。

颜子茉顶着虚弱发白的脸,不得不自己闭上眼睛,以减弱恶心感,脑海中挥散不去不久前秦阙在即将撞上她时精准刹车的画面。

她的膝盖只需往前倾一毫米,就能碰到车头。

也是她距离死亡的距离。

到现在她还处于虚浮的晕眩之中。

那之后吓哭的人变成了另外两位美女,因为红黄两辆车的车主要赢秦阙,只剩撞到人。

两位车主是狠得下心的,可两位美女都在车子朝她们冲去的最终关头躲开了。而根据比赛规则,女伴如果没胆量地躲开了,也等于开车的人输。

颜子茉自知彼时她没躲开不是因为有胆量,只是被恐惧支配了身体,完全无法反应。

“哭了?”

熟悉的轻嘲入耳。

颜子茉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偏头,躲避秦阙的视线,深深吸一口气,将眼睛里的水汽强行憋回去,才睁开眼。

车子停在路边,是她公寓楼下的街道。

颜子茉二话不说解掉身上的安全带,拎起自己的包就要推开车门。

秦阙捉住她的手腕拽她回椅座,朝他那一侧的车窗外面轻轻点了点下巴。

颜子茉望过去,看见了不远处的郑晖。

她连忙低矮身体,翻出包里的手机,发现郑晖原来打过好几通电话。

秦阙忽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似很怜惜她:“女人哭我可受不了。既然你有乖乖听话帮我赢了比赛,我就给你点补偿。”

-

湖蓝色的布加迪威龙过分醒目,它刚一开来,郑晖就注意到了。

而它停在路边不久,车身以某种频率颤动,郑晖更是多瞧了两眼,心知肚明车里的人正在干什么。

颜子茉所住的单元黑灯瞎火,人应该还没回来,但手机始终无人接听,郑晖很难不担心。

又尝试拨了两通,仍旧无果,郑晖准备到留白建筑事务所看看她是不是在加班。

这时,布加迪威龙驾驶座的车窗敞开一半,路灯照出车主半明半暗的脸。

“阙子?”郑晖意外,上前和他打招呼,“原来是你的车。新买的啊?”

走近便见秦阙身上还坐着个女人,牢牢圈住秦阙的脖子,脸埋于秦阙的颈侧,盖着秦阙宽大的外套。

车内没开灯,光线昏暗之下遮得挺严实,仅露着后颈的一小片雪白皮肤,贴着枚创可贴。

但郑晖还是有点尴尬:“算了,你先忙。”

秦阙反倒没事人似的与他聊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找子茉。”郑晖往居民楼指了指,“她住上面。”

“这么巧啊。”秦阙拖长的尾音显得饶有意味。

郑晖反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够明显吗?”秦阙动了动,怀里女人的身体跟着颤了颤,似有若无传出暧媚的低响。

郑晖没有旁观人办事的癖好,失笑道:“你继续,我要去子茉的工作单位。”

秦阙又喊住他:“你和许哲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郑晖的身形一顿,而后以满脸不明所以的神色狐疑:“我和阿哲怎么了?”

秦阙漠然的黑眸比往常愈发沉冷:“没什么。祝你和颜子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郑晖笑笑:“会的。我和你们嫂子感情很好。你也知道当年我有多么不容易才追到她,一辈子对她好,是我的承诺。”

秦阙的瞳仁深处浮一丝嘲讽,关上车窗。

怀里的女人不比方才抗拒,反而主动亲吻他的耳朵。

“……”

郑晖驱车离开,从布加迪威龙旁边经过,看到车身动得比先前厉害,一只女人的细白小巧的手掌按在因水雾蒸腾而模糊的玻璃上。

眼前莫名闪过刚刚那女人的轮廓,郑晖后知后察地感觉有点熟悉。

-

汗黏在身上很难受。

车内糜迷的气味也不好闻。

颜子茉做完就穿衣服,想回家洗澡。

秦阙反倒有意见:“急着去投胎?”

颜子茉侧眸觑一眼他抽着事后烟的餍足模样:“你这不是套子都有现成的,不够的话,可以去赶你的下一场。”

袅袅的烟雾后,车内幽暗的光线与秦阙英挺的五官融合,投落阴翳的影子:“现在嫌我脏,是不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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