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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响起了归船的鸣笛声......

霍宴深站在出闸口,精深锐利的眸子淡淡地从人群里扫过,但始终没有看到慕南溪的身影。

英俊的五官线条变得冷硬起来,眼看着通道里已经没有乘客了,内心微微涌上几分躁意。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工作人员面前,“请问游客都下船了吗?”

工作人员问过船上的同事之后告诉他:“游客们应该都出来了。”

霍宴深眼梢多了份凉意和焦躁,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慕南溪,“你在哪儿?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停车场,我看到你车了。”慕南溪平和的嗓音响起。

“你什么时候走出来的?没看到我?”霍宴深坐上车后疑惑地问她。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慕南溪目光疏离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些疲惫地道:“工作人员安排我走的快速通道。”

霍宴深恍然大悟,“我倒是把这点忘了。”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他微微侧身打量着她,目光带着几分久违的温情。

慕南溪心脏微微一缩,哪怕到现在,已经看清了现实,却依旧难以抗拒他这故作深情的模样。毕竟他曾是惊艳了她整个青春时代的少年。

“一个人看风景,挺没意思的。”慕南溪沉闷说道。

霍宴深目光怔了怔,表情不经意之间染了一层愧意。他抬手捋了一下她微微凌乱的长发,“怎么?不高兴了?”

慕南溪下意识地避了一下,将“不开心”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以前她被困在感情中,总觉得自己隐忍一下,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会回心转意。

但现在,她只想随心所欲地摆脸色,爱谁谁。

霍宴深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他的印象中,慕南溪从来没给他摆过脸色。她从来都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

他默然半晌,唇边浮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次的确是我疏忽了。下次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一定陪你。”

慕南溪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心里却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对了,宝宝乖吗?一路上有没有闹你?”霍宴深微微低头看向她的肚子,他顺势抬手要摸她的肚子。

慕南溪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忙两手拖住了自己的“孕肚”,“它......挺乖的。”

虽然现在是冬天,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毛衣,但如果碰到她的肚子,还是很容易穿帮的。

霍宴深的手掌最终落在了她手背上,他还想去抚摸,被慕南溪挡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慕南溪的抗拒,他眉心皱了皱,眸中笼上一层雾霭。

“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是陈念可接的。”慕南溪巧妙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霍宴深抽回了手,他作势整理了一下袖子,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说那次啊,她想跟我谈辰星和霍氏的合作,刚好我去开会了。”

他从容不迫地解释了一番。

“怎么?你吃醋了?”

慕南溪垂眸,眼神暗淡下来,她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吃醋了。

“我想休息一下。”说完她就阖上了眼睛,一副无事勿扰的架势。

下车的时候,慕南溪拿出围巾,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网友说: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她已经用十年时光证明了,男人是靠不住的。所以从现在起,她要拼命地对自己好。

爱财爱己,才能风生水起。

见她把自己裹得全身只剩两个眼珠子,觉得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他眯了眯眼,莫名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见到的病人。

“我现在不能吃药,当然不能感冒。”慕南溪直接走进了别墅。

一进屋,看到沙发的那一瞬,那天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就跟电影似的自动播放起来。她感到恶寒,所以没在客厅歇脚,直接上了楼。

“七婶,麻烦帮我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换一下。”毕竟这么多天不在家,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碰过。

“我赶着做晚饭,等吃过饭再给你换。”七婶扯着嗓门回了她一句。

慕南溪脚步一顿,唇畔染上了些许冷诮的弧度。七婶是周蔓华请来的阿姨,似乎是她的什么远方表亲。业务能力谈不上,倒是仗着自己沾亲带故的身份,没少干出让慕南溪膈应的事。

以前慕南溪想着家和万事兴,所以不跟她计较,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与其自己***结节,不如为难他人。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听不懂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慕南溪就站在楼梯上,表情淡然,语气平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站得高,浑身透出一种淡淡的威仪。

霍宴深被她的话震住了,似乎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而此刻她清透漆黑的眼底,一种邪肆傲然的气势肆意弥漫,愠色尽显。

七婶也听出了她的语气不对,拿围裙擦着手走出了厨房,丝毫不掩饰大饼脸盘子上的气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南溪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扶手,目光坚定,态度鲜明,“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蛋。”

七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见霍宴深在,转瞬间又变得强势起来,“你!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是蔓华请来的......”

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慕南溪眼神冷了一寸,如寒星散落其中,“但你的工资是我开的。我不需要一个用得不趁手的保姆。”

七婶脸色一僵,随即作出了一副自责的样子看向了霍宴深,“阿屹,你知道的,我乡下来的不太会讲话。我没有拿乔的意思,我也没有想要偷懒,我是怕你们饿肚子,想着赶紧把晚饭给你们做好。所以才......”

霍宴深眉心微凝,他耐人寻味地打量着慕南溪,怎么感觉她出去了一趟,脾气变大了不少?

“七婶没有恶意的,她就是心直口快。你别那么咄咄逼人。”

“是啊是啊,都怪我一时说错了话,我现在就上楼给你铺床。”七婶低眉顺眼地哈着腰,委屈又讨好地说道。

然而上楼时路过慕南溪身侧,却不满地剜了她一眼。

慕南溪没搭理她,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她咄咄逼人?

嘴角凉凉地勾了勾,她就是和颜悦色太久了,让人以为她是好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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