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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从菜场这头走到那头,我的账也付完了。

等到顺利回到家里,已经到了九点。

我喊了两声,儿子却没有回应,不在家。

趁着季母回去放东西的空档,我回了趟房间。

手机摆在桌上,静静躺着没动。

凑近之后光亮变化,手机自动亮了亮,能看到主管回复了我请假的消息。

我的手却微微一顿。

可能是重生之后神经紧绷,我发现手机的水痕似乎移了移位。

家里似乎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我顺着翻开的床单褶皱,一路落到床头,见到床头柜开了一个小口。

心瞬间重重一跳。

抽屉里一向是我放东西的地方,最近要用的东西,我都会放在那里,以免早上忘记。

如果我没记错,假如我没有重生,那么昨晚凌晨睡前,我把要存到银行的八万块钱放进了床头柜,上了锁。

现在,锁却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物。

查询银行卡,卡上确实没有这八万块钱。

可是不应该。

上辈子这个钱没丢,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上,妥帖地存在银行的!

这一世我选择出门,家门也反锁得好好的,钱怎么会丢了?!

我看着空荡的抽屉,脸色难看地给儿子打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电话始终打不通。

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难道小军......?

“哟,季哥,买新车啦?这个型号可不便宜!”

外面的声音传了出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婶子,嗓门很大。

我站起身,在窗口正好看见季长河面露得意。

他的身后,新车在阳光下闪亮。

我忽然想起,上辈子季长河跟季父两个人也是某一天忽然买了新车。

他们拿着上二十万价位车的钥匙,到处跟人炫耀,着实在朋友邻里之间出尽了风头。

问他是怎么攒了这么多钱,他就神神秘秘,说因为有个好儿子。

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养儿子所以奋发图强。

可是死过一次的我知道,自从跟我离婚以后,季长河明明就已经没工作了!

他们一家子都等着我养,等着逼我回头!

既然这样,那季长河没钱,是怎么能买到这么好的车的?

我死死盯着那辆崭新的车,咬牙切齿。

八万,刚好够上他那辆车的首付!

我转身出门,在楼下找到季长河一家。

见我气势汹汹地下来,季母脸色一变,上前抓我:

“小雨,你想干什么?”

在季母抓我的时候,我抓住了季长河的手。

“季长河,你拿我抽屉里的钱了?非法偷窃是要坐牢的!”

季长河甩开我的手,小心地把钥匙藏进衣内兜里。

这才冷哼道:“这是小军孝敬给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管?”

我的手被季母抓得生疼,却挣扎不开:“那是我的钱!”

“你的不都是我的?没有我辛辛苦苦赚钱给你,你哪儿来的八万现金?”

季长河!

我咬牙切齿:“你是失忆了吗?我们离婚了!那些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再不还回来,我可报警了!”

季长河沉默下来,他看了我一眼。

嗤笑:“你去啊,你报警啊。

谁说我拿你的钱了,我可没进你房间半步。

你要是真想要回钱,去报警啊,把小军送进局子啊。”

季长河有恃无恐。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钱不是小军拿的,怎么会......”

季长河的眼神下,我没能再说下去。

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真的不怕我报警。

可是小军?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偷钱,还全部给了季长河?

我浑身发冷。

上辈子的小军就是这样的吗?

我努力回忆。

上辈子我被季长河失手闷死,小军当时是什么反应?

我惶恐起来。

没了纠缠,季长河开着新车离开,我已经没心情再去工作。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里。

打开门之后,是一屋子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汗味、烟味,混杂着各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几乎能把人熏晕。

季母又趁着我出门的时候,往家里塞他们一家的衣服。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关上了房门。

这一刻,重生以来的信念摇摇欲坠。

我像是被淹没在无孔不入的黑暗里,阴沉,窒息,恶心,黏腻的感觉爬满心间。

彷如潮水一般的窒息向我汹涌而来,我竟然找不到一条出路。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知什么时候,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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