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红药生回家赶紧杀鸡炖汤,炖好了之后把两只鸡大腿拿碗装着放好,剩下里的一半用大碗盛出来,另一半留在锅里,加了一把青菜一把面,盖好锅盖,端上大碗就去了许大娘家。
然后到了连圆月那屋门口就听到一声“嗷”的一声惨叫,他也没想到是在治伤,于是紧张地闯进去,满脸通红地逃出来。
连圆月也懵了,回过神来就怒道:“我的剑呢?!”
她的脚,就连她以前那该死的未婚夫都没有见过,今日居然被一个山村野夫给看去了,要是让京都的那些人知道,她连圆月还怎么见人?!
心头火起,连圆月起身就想出去跟红药生拼命。
许大娘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赶紧稳住连圆月,说:“姑娘姑娘,你别急,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都当没有发生,便是天不知地也不知了,你先消消气,气狠了对身体不好。”
连圆月眼睛都红了。
许大娘抚着她的背,说:“药生是个好孩子,若是姑娘愿意,让他负责也行的。”
连圆月冷静下来,自己穿好鞋袜,听到最后一句,不屑道:“就凭他?
呵。”
彼时的连圆月还不知道这世界存在着一个绝对真理叫“真香定律”,只是单纯地觉得红药生配不上她。
许大娘听了心里那叫一个不高兴,表情尴尬地说:“姑娘你且先休息,热水就放在隔壁,你从里屋就能过去。”
出来便看到红药生在门口红着脸蹲着,她没好气地说:“还不给人家去,好好道歉。”
红药生连忙点头,起来正要推门进去,又怂得回头看了许大娘一眼。
许大娘皱眉,说:“快去快去,磨蹭什么呢。”
红药生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说:“姑娘,你先,你先吃点东西吧。”
连圆月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想看他,说:“我不想吃……太多。”
没办法,这汤居然该死的鲜香,她很少有馋的东西,可这香味却勾得她馋虫西起,话到嘴边便多说了两个字。
红药生倒也不恼,笑说:“饿久了不宜多食,稍微吃一点就好。”
“放下就走吧吧。”
连圆月扬起下巴。
红药生放下汤就赶紧离开。
连圆月拿起木勺尝了一口。
还有些烫的汤水入口并没有她以往喝的鸡汤的油腻,清甜的鲜味弥漫在口齿之中,不一会儿就顺着喉咙流下去温暖着肠胃。
连圆月没想到会这么好喝,愣了愣,便一勺接一勺,首到喝得有点撑,她再一看,这么大一碗汤,竟被她喝得差不多了,就剩了些肉。
她从来不吃鸡肉的,因为她觉得鸡肉太柴鸡皮太腻。
于是大半碗肉就剩下了。
她进里屋,看到有个隔着布帘的门,于是掀开布帘进去,看到一桶冒着热气的洗澡水,旁边桌上放着一套干净的旧衣服和一块崭新的布巾。
想也知道这种地方不可能可以让她泡澡的。
连圆月认命地把身上擦了三西遍,首到她觉得稍微干净了一些。
洗好澡,她换上衣服,布料的粗糙出乎她意料,她对自己说,忍忍吧,再两天就能回府了。
红药生出去后,跟许大娘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回去。
许大娘在篱笆边上一把拉住他,掏出翡翠簪子就往他怀里塞,一把塞一边说:“那姑娘脾气是真不好,出手倒是大方,你瞧,这是她给你的答谢,你快收收好,可别被人抢了,以后给你媳妇戴。”
红药生忙往许大娘那推,说:“这可不行,大娘,这是给你的,我没这个脸拿。”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帮大娘买张桌子回来,要老刘的,别人的都不结实,桌边说碎就碎。
好了,你收好,不然大娘就得生气了。”
许大娘把簪子往他衣襟里一塞,然后就把他往外推,“好了,你快回去吧。”
红药生也知道不好再推辞,把簪子揣好就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面还没有坨掉,红药生赶紧吃完,洗好碗和锅,这才想起簪子、他关好门,在从窗户透进的光端详簪子。
只见簪子做工精细,浑身翠绿毫无杂色,在阳光底下十分通透水润,只在簪身正中刻着“满满”两个字。
“满满。”
红药生轻声念道,素来清朗的声音此时像缠了雾一样,温柔又暧昧。
何家地里。
老何带着何明亮在地旁边的小溪里捉鱼玩。
小溪对面是村里有名的碎嘴泼妇杨钟氏。
“哟~老何啊,你们家那个拖油瓶呢?
长得高高大大的却不想是个好吃懒做的料,也难怪那陈小莲跑了,嫁过来就是受苦,还好跑了。”
杨钟氏一边打水一边说着风凉话。
老何是个老实人,他不晓得嚼人舌根有什么快乐,但是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他没有说话,就是带着何明亮上了岸。
“哎,老何你走什么啊?
哎呀,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老何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走。
虽然也没有人理她,但那杨钟氏就像是打了胜仗似得,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得意得不得了。
老何把何明亮安置在树下,对他说:“明亮啊,爹爹去给地里浇肥,你先呆在这儿可好。”
小明亮点点头,说:“明亮就在这儿,等着爹爹。”
老何亲亲他的小脸蛋,去田边的肥窖里舀了半桶肥,赶紧提去溪边。
那杨钟氏还在舀水,正得意,就闻到一股臭味,刚抬头,就见一泼混着屎尿的水朝她泼过来,她赶紧躲开,但是那脏水依然泼进了她的桶里。
那是她们家喝水吃饭打水用的木桶。
“你干什么!
欺负女人还要不要脸!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何有梁欺负女人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钟氏当场撒起泼来。
有村民闻声而至,好奇问:“怎么了这是?”
老何这回倒是说得快:“她满嘴喷粪,我施肥她还非要在旁边叭叭,这不,要吃屎了。”
杨钟氏瞪着他:“你!”
杨钟氏撒泼的能力众所周知,村民见她吃瘪心里也是开心:“杨家的,不然你让村长给你做主啊。”
杨钟氏前不久才得罪过村长夫人,而且村长也多次说过让她少惹是生非,就是去村长那儿也得不到好。
“你给我等着!”
她只得撂下一句狠话就把桶里的水倒了,拿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