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猎场的风沙吹红了江予知的双眼。

她像被世界遗弃，方才跳动的心脏此刻碎的四分五裂。

烈马横冲过来，江予知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半晌，一道沉重的落地闷响。

她缓缓睁开眼，这才看到是周肆瑾身后的御林军用箭射杀了疯马。

等到一切安然无恙，周肆瑾才满脸愧疚的走了过来。

“知儿，你没事吧？方才事态紧急……”

没等周肆瑾解释完，江予知打断：“我没事，先回府了。”

说着，江予知给他和司徒知溪行了礼。

周肆瑾想伸手牵住江予知，江予知低下头避开后退了一步。

司徒知溪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但转瞬即逝。

她装模作样的上前：“肆瑾哥哥，父皇今日让你去宫里与他商议政事，要是你不放心，就让我陪嫂子回去吧？”

闻声，周肆瑾点头，上前拉了拉江予知的手：“在家等我。”

家？

她还有家吗？

江予知喉间宛如含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分，只留一点委屈夹杂在眼泪里。

她转身快步走回马车，司徒知溪紧随其后。

……

回丞相府的路上，马车内。

江予知坐在一角，闭目养神，不愿多看一眼身侧的司徒知溪。

沉默片刻，司徒知溪率先挑衅开口：“你接受吧，我在肆瑾哥哥心里就是比你重要。”

江予知强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生出了几分窒息，让她想逃。

可司徒知溪只自顾说着，并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昨天夜里肆瑾哥哥抱着我睡的。”她笑容甜蜜，声声刺耳。

“就连你们成婚的前夕，他也在我公主府里喝的酩酊大醉，说舍不得我。”

听着司徒知溪的描绘，江予知的脑中不受控制地补齐许多画面，每一帧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江予知睁开眼，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哑声质问：“既然你也爱慕他，为何当年还要选择离开？”

“我去边疆是替父皇开拓疆土，而肆瑾留下是为了政通。”司徒知溪望着江予知，眼里尽是嘲讽，“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般为了儿女情长哭哭啼啼吗？”

回到丞相府。

一下马车，江予知胃里的恶心感不断袭来，她快步跑向凝香居。

小玉替她备了热水，不久她才好受些，用锦帕擦干苍白的唇。

江予知轻抚着小腹，眼里万般不舍：“孩子，要是你爹不要我们了，娘也不在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眼角泛红，泪水越积越多：“娘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倏然，门外传来周肆瑾的声音：“知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予知朝窗外望去。

周肆瑾正大步跨来，他的身影与她记忆里那个少年渐渐重叠。

他回来了吗？

“肆瑾哥哥，我在这！”

司徒知溪穿着一身红裙，猝不及防闯进江予知的视线，拦下了周肆瑾。

他顿下脚步，江予知清楚地望见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情愫。

——那是惊艳。

司徒知溪自然挽上他的手臂：“等你好久了！”

周肆瑾扬手，指腹在司徒知溪的鼻尖滑落：“等我做什么？”

江予知注视着两人，直至他们径直进了司徒知溪的房间。

果然，曾经的海誓山盟终将抵不过他的青梅。

五年的恩爱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既然他从头至尾都不属于她，那她便将他归于人海。

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江予知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低吟：“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