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时。

周仪完全呆愣住了。

好半天她都没反应过来，颤抖着语气：「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那死亡证明都是我写的，还能有假？」

杨医生阴阳怪气道：「如果我没记错，相关的证明单子应该都由科室主任签字过的，少在这里装傻。」

周仪的确签过，可当时光顾着高天宇父女，她心不在焉。

也就错过了最近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不，不可能……」

周仪苍白着脸，汗水从额头滑落，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号码。

嘴里反复呢喃着：

「这么重要的事情，沈越为什么告诉我？」

「他做父亲的，竟然没好好把欣欣照顾好，究竟是在干什么！」

可拨通了半天，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我的电话早就注销了，那个接通的人，应该是号码的新主人。

周仪一张口就让人捐肝，不被拉黑才有鬼。

而积压许久的杨医生，也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周仪，你做个人吧！」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这里最没资格说教沈先生的，就是你了！」

「从欣欣住院到现在，都是他一个人细心照料，跑上跑下地缴费，陪伴欣欣治疗……好几次我看到他在走廊间里失声痛哭，可到了欣欣的面前又强颜欢笑，鼓励她好好治病。」

「可你呢，欣欣住院那么久，我从来没见过你来看她，反而经常往VIP病房跑，那亲力亲为的样子，大伙儿都以为那才是你的孩子呢！」

「现在倒好，欣欣没了，你不怪天不怪地，不怪欣欣有个黑心的妈，反倒怨起一直辛苦操劳的沈先生，你可真能耐啊！」

杨医生恨恨道：「周医生，和你这种同事共处一室，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杨医生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路过的其他医生忽视听到后，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眼神。

身为同事，他们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周仪的行踪。

「原来之前1107的那个小女孩，是周医生的孩子？！」

「天呐……我之前还给她换过药，会甜甜的喊我姐姐，很乖的小孩子……可惜没能抗住，太惋惜了。」

「之前我值班的时候后，一直是小女孩的爸爸在照料她，我还以为她妈妈出意外早逝什么的……没想到啊！」

「不去照顾自己的女儿，却对别人青睐有加，呕，我要吐了！」

「嘘，我之前听过一个八卦，那个住在VIP里女孩的爸爸，是周医生的初恋！」

「我靠，这是什么渣女剧本？！好恶心……」

四面八方传来的打量视线，让周仪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我嗤笑了一声。

原来周仪还知道什么叫羞耻心啊。

放着自己的丈夫女儿不闻不顾，对着初恋一家却大献殷勤。

脑残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周仪偏偏做了。

无论她再如何辩解，名声已经洗不干净了。

此刻，她强撑着继续向杨医生追问起我的踪迹。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是欣欣的母亲。」

「你告诉我沈越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欣欣！」

这个答案，杨医生无法回答。

因为在检查出脑癌后，我拜托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不过很快，周仪就知道了。

从警方的口中。

「是周仪吗？今早在郊外公墓发现死亡的男尸，根据散落的证件初步判定是沈越，你的丈夫，请尽快前来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