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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沅本想下床去吃,可手上还扎着针。裴玦帮她架了床上的小桌子,让她在床上吃了。

“谢谢。”

从头到尾,她也只能重复这一句。

低头吃着面条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裴玦跟她非亲非故,没必要帮她。

她不禁想起酒店的事,他那天帮她,是不是早有所图。

天色已暗,她单独吃了晚餐,裴玦却没动。

等到她吃完,点滴也打完了。

“您休息一会儿,没问题的话,明早就能出院。”护士说。

时沅点头。

护士一出门,房间里就空了。

她听到外间裴玦打电话的声音,抓着被单一角犹豫许久,她才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房间门,外面小客厅空间开阔,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

裴玦站在窗边打电话,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正把签字笔的尾巴按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

忽然,对面人不知说了什么,他视线扫寻四周,似乎是想找纸张。

时沅想起,小时候大人打电话,要几个号码什么的,总会着急忙慌地找纸,最后往往是找不到,然后就记在掌心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走过去,伸出了手。

细白的掌心,摊开在眼前。

裴玦眸色微深,转脸,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时沅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蠢,指尖微动,把手往回收。

不料,裴玦却先用签字笔的尾巴点了下她的掌心。

打开。

她觑了他一眼,试探着把手掌展开。

接着,签字笔圆润却细小的笔头落在了她手心。

男人下笔干脆利索,写完一点,又听一会儿电话,和对面人侃侃而谈。

他不收笔,时沅也不敢收手。

直到他再次落笔,她又再把手摊平,往复几次后,掌心酥麻感越演愈烈,另一只握着的手,早已是一片湿汗。

事实上,裴玦不过是跟同样爱好天文的同学聊天,听到几个天文数据,他手中又握着笔,便想随意写上两笔。

谁知道她会突然撞过来。

他握着手机,视线却从她脸上掠过。

病号服,宽大松垮,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风情。加上刚打完点滴,俩颊都透着病态的粉色。

再看面前这只手,纤细***,掌心更是干净,他稍微用点力,都怕签字笔的笔尖会伤了她。

电话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也早不在天文上,瞥到女孩手腕轻颤,他面上平静地收了笔。

时沅见状,却仍没敢收手。

等到裴玦挂了电话,眼神看向她。

她愣生生问:“要找纸记下来吗?”

裴玦觉得好笑。

她掌心不过是几个速记符号,有什么可记的。

不过……

也算可爱。

“去洗手。”他说。

时沅松了口气,收了手。

她没回卧室,用了外间的洗手间。

再出门时,裴玦正信手给窗台上一盆盆栽浇水。

他今天没戴眼镜,白色衬衫却和上次一样得体,袖口小小的扣子,在光线下折射着微光。看着背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矜贵从容的大学教授。

放下水杯,他看向时沅,眸色中的疏离敛去两分。

视线落在她手上,他淡淡开口:“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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