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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月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对君奕柯砚来说。

竟然是一种罪孽!

她踉跄一步,感觉有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楚过——

君奕柯不爱她,甚至心里是厌恶和她相处的。

手机忽然响起。

时舒月点开短信,君奕柯发来一条:【今晚回老宅,晚上六点我回家接你。】

所以他今天根本没来礼佛。

他这样守规矩的古板人生,是什么事能让他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时舒月攥紧了手机。

紧接着又一震,言承发来消息:

�你要慎重考虑,豁牙佬穷凶极恶,想想你的孩子和家庭,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孩子?家庭?

时舒月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的丈夫不要她的孩子,更不爱她。

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时舒月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寺庙。

回到家,她站在玄关。

望着这个和君奕柯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

回想过去的这五年,她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一丝,君奕柯在乎她的证据。

可越想,越是将君奕柯对她的冷淡,给回忆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同床时的面无表情,每一次一起吃饭时的沉默寡言……

这细密的疼痛,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

时舒月走出去,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隔着玻璃却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就像她的婚姻。

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乱成了一团。

时舒月深吸了口气,冷空气从喉咙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忽然间,她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消失了。

她脑海里纷乱的想法,也突然清晰了。

她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但没有坐进去。

而是直接对君奕柯说:“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时舒月知道自己心里多痛。

就像是从身上砍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痛得她失声,不能呼吸。

车厢里,君奕柯掀眼看来。

那双始终漆黑冷沉的眼,难得划过一抹茫然。

“你要赌气也换个时间。”

“现在上车,父母都在老宅等着了。”

他对于她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时舒月料到他可能会是这个反应,但亲眼看见,喉咙间苦涩更浓。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说完,她将车门关上,转身离开。

回到警局。

等坐到办公桌前时,时舒月脸色已然苍白。

时舒月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君奕柯离婚,更没想到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

她伏在桌上大口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痛苦。

她捂着小腹,眼泪洇湿衣服。

第二天一早,时舒月早早地带上身份证去了民政局。

站在民政局门口时,她才发现路边的树枝上叶子都黄了。

冬天要来了……她和君奕柯的婚姻也要成为过去了。

悲伤的情绪像一根线将时舒月缠绕,逐渐收紧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时间从八点到九点,再到十点。

君奕柯都没来。

时舒月突然凄凉一笑,心上也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佛爱众生,可佛不爱一人。

就在这时,她父亲给她打来电话。

刚接通,就听对面语气严厉:“现在马上回家一趟。”

半小时后,君宅。

时舒月刚进客厅,她父母坐在客厅,神情不苟言笑,整个屋子都显得压抑。

她走过去,还没开口。

时父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要和奕柯离婚?”

时舒月一顿,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知道了。

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嗯。”

“胡闹!”时父顿时变了脸色,“你当婚姻是儿戏?能说离就离!”

时舒月从小被父母宠坏了,这是时父少见那么严厉地吼她。

她一下红了眼:“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要离就离!”

“君奕柯根本就不爱我,我后悔了还不行吗?”

时母怜惜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冲时父蹙眉:“你少说两句!”

时父冷着脸:“谁不是苦着过日子,忍忍就罢了。”

“反正以后离婚的事不许再提!”

时舒月的委屈一瞬像冲出闸的水:“我不忍……我都忍了五年了!”

凭什么要她忍?就因为她先爱上他,就因为她是动心的那一方?

她咬咬牙,还要再说什么。

忽然,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来看,只见照片上君奕柯和夏安禾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时舒月手抖起来。

他没来民政局就算了,竟然是和夏安禾在一起!

这是他第几次为了夏安禾,打破自己的规矩了?

时舒月腾一下站起身,扔下父母,夺门而出。

她一边大步走,一边给君奕柯打电话。

听筒里嘟嘟时,她面前忽然站了个人。

“时舒月,时警官?”

时舒月怔住,面前这人穿着一身黑,一整张脸都掩在帽子下。

但凭借警察的敏锐,她脑子里顿时蹦出个名字。

“豁牙佬?”

男人阴森笑起来,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刀。

寒光闪过,他拿着水果刀,用力地朝时舒月捅去——

电话在同一刻接通。

“喂?”

里面传来夏安禾的声音,时舒月一怔,没有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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