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殿试开始
我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翌日一早就出城。
在知道李恒王爷的身份后,我对梁朝不再抱有期待。
更不想迫于***,成为李恒闲暇时想起拨弄一下的可怜玩物。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压抑心境,一连数日干旱的皇城内,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路上行人纷纷,小摊主忙着收起东西。
我却逆行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当初一同摆摊的大娘认出了我,见我眉眼低垂,会错了意,塞给我一把黄钱纸币。
“小洛这是要去看阿爹吗?来,拿着,大娘这反正今天也卖不出去了。”
她生怕我反悔,塞给我后一溜烟就跑走了。
刚到嘴边的谢谢霎时哽住,我望着大娘憨厚的背影,不由得眼眶湿润。
皇城很好,有贵族的欺骗和伤害,也有淳朴百姓的朴实善良。
泪水和雨水交裹在一起,我出城后,扑通一下跪在了阿爹的坟墓边。
“阿爹,我该怎么办?这世间根本不是我可以改变的,您的夙愿,终是…”
我不知道该怎样诉说。
每每想起当初和阿爹来到梁朝想要一展宏图的踌躇满志,就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可悲。
我低低啜泣了起来,飞扬的黄纸也被雨水击打到了地上,被淋漓的泥土裹挟殆尽。
不多时,我感觉头顶上的雨幕似乎消失了。
一道身影投射在我的背后。
我扬起脑袋,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来不及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就听到那人叹了口气,“洛太傅的夙愿,终会有一日实现的。”
“你...你是?”
有多久没听到太傅二字了呢。
至少从荒淫腐朽的夏朝逃出来,躲躲藏藏二三十载没听过了。
直到阿爹死前,才将我独自叫到跟前,和我袒露了他一直放心不下的事。
如今藩王割据,他只愿能实现天下太平,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只是,阿爹的身子却由不得他再施展抱负。
这人,怎么会知道阿爹的身份,还有他的夙愿。
他,到底是谁。
难道是夏朝那些追查的残兵?
我身上的每颗毛孔,都下意识地凸出皮肤外层。
摸索着探向包袱里防身的小刀。
令我意外的是,那人只是叹息了一声,将油纸伞倾泻向我,就走入了雨幕中。
徒留下一句叩问——
“洛小姐真的没有继承洛太傅的夙愿之意吗?”
他像是无意识地呢喃,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一般。
可那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了我的心弦。
我支撑起身子,打着伞恍惚地走在回城的路上。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
给自己寻了个好的借口,总得把这一身的狼狈换下吧。
却没想到门前围满了官兵,我心头一紧就要离开。
胳膊却被人扯住。
我蓦然转头,对上大娘瞪大的双眼。
她张大嘴巴就要喊人,一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处。
“洛太傅的女儿在这里!”
终,是被背刺了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我逃跑的路径,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悲凉。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挎着刀剑的官兵朝我走来,走在最前面的还是个有着细长双眼的老太监。
此时,老太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