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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初柠惊声说道。

她手里的药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药汤混着瓷片,一地狼藉。

前世,她这个表弟是被文官借着“长街纵马”一事参了一本。

江时洲借题发挥,夺了他的世子身份。

可今世,却直接被下了诏狱,江时洲在此时就想要他的命。

就为了一个温语桃?

温初柠匆忙掀开被子下床,踉跄几下,被芷苓扶住。

“娘娘!小心!”

她扶住芷苓的手,声音颤抖:“快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外祖父……”

今日太后寿辰,坤宁宫外守卫松泛。

到了办寿宴的乾清宫外,被派来接应的人从一条小路引到了镇国侯面前。

镇国侯已年过花甲,身着武官服饰,身形依旧挺拔如苍松。

老将军往日矍铄的面容好像苍老了十岁。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温初柠极力阻止,他还是行了一礼。

她眼里噙着泪,声音发颤:“祖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那温语桃派人来召见了他,不想着了她的道。”

镇国侯虎目含泪,语气悲凉:“如今圣意已决,都是命呐……”

温初柠不由悲愤交加:“表弟是因为我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倘若我根本不是什么皇后……”

外祖一家何故受此罪。

“皇后娘娘慎言!”

镇国侯喝止了她的话。

温初柠这才恍若初醒般,泪眼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外祖父。6

她满心惶惶,忍不住说道:“皇上早有收归兵权之意,如今祖父放弃兵权,才能保住侯府满门性命……”

镇国侯目光看向别处,沉默良久才回道:“臣可以放弃兵权,可如今朝中谁有领兵一战之力?倘若兵权落入庸碌之辈手中,北疆的百姓该怎么办?”

上一世,外祖父宁死不反,也是深知百姓之苦,不愿再起战乱。

温初柠泪水落了满脸:“祖父莫急,我定会想办法救出表弟。”

辞别了祖父,她就跪到了养心殿外。

太监进去通传,又很快出来了。

“娘娘,陛下他……不愿见您啊。”

温初柠垂下眉眼:“无妨,本宫就在这跪着,直到陛下愿意见本宫为止。”

夜晚已至,盛夏的蝉鸣却叫得温初柠的身体阵阵发寒。

凤鸾春恩车从不远处来了。

坐在轿辇上的正是温语桃。

见了温初柠,她特意下了轿辇,走到她面前。

她以帕掩唇,娇笑一声:“哟,这不是正在禁足的皇后娘娘吗?怎么跪在这儿啊?”

温语桃就站在她正前方,好像她跪的是自己一样。

温初柠视若无睹。

温语桃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个物什,晃到温初柠眼前。

“姐姐可识得此物?”

温初柠心间一颤,她认识这枚玉佩,是江时洲生母留给他的遗物,被他日日挂在腰间。

之前她还想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是到了温语桃这里。

温语桃的笑容挑衅又乖张:“这可是陛下在臣妾十六岁生辰之时赠予臣妾的,要臣妾等他迎娶呢。”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两人就暗通款曲了。

她记得,那时自己还在北疆为江时洲与戍边将士们缝制冬衣,他快马加鞭回京,却是为了给温语桃过生辰!

看见温初柠骤变的神色,温语桃满意一笑。

“今天侍寝的可是臣妾,就不与姐姐多聊了。”

她扭着腰肢进去了。

不多时,殿内就响起了暧昧的笑声。

温初柠跪在殿外,却能清楚地听见这些动静,当真是声声割心。

她倏然站起身,就要往里闯。

“皇后娘娘,使不得啊!”

外头的宫女太监皆上前来阻拦,又被温初柠一手挥开。

她直接推开了养心殿的门。

床上的二人就这样展露在温初柠眼前。

江时洲猛然起身,又用被子将温语桃盖了个严实。

他厉声喝道:“放肆!皇后,你夜闯朕的寝宫是要干什么?”

温初柠直接跪下,朗声说道:“镇国侯府世代忠贞,为国战死者不计其数,陛下当真相信世子会罔顾人伦,调戏宫妃吗?!”

江时洲的脸色霎时乌云密布:“朕不想听你说这些,立马给朕滚出去!”

温初柠丝毫不惧,身形跪得笔直。

“陛下,因为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您就将侯府世子投下诏狱,执意取他性命,就不怕寒了数万将士的心吗!”

“如今犬戎在北境,虎视眈眈,不多时便会大军压境,镇国侯府的世子,陛下杀不了!”

一时间,殿内针落有声。

江时洲的目光如果能有实质,早就将温初柠杀死千百回了。

“如今你成了皇后,真是长进不少。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你是忘得一干二净!”

他声音阴沉可怖:“你要留你表弟的命,可以,那就把璜儿交给淑妃抚养,别带坏了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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