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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煜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点了根烟,他脸侧凹陷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烟雾弥漫遮掩了他的面容,只听到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要什么?”

你要什么?

上一次听到温煜这么问的时候是在5年前,被周泽,也就是她所谓的父亲下了药送到他的床上时。

温煜给她找了医生给她打了吊水,还找了律师到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她想要什么?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要摆脱周泽的控制,要出国好好读书。

温煜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安排人送她出国,还让温家老爷子往外说她与温书尧定了娃娃亲。

她是温家护着的人,周泽从此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我要属于裴家的所有产业。”

周泽和她妈妈结婚时还是个穷小子,借着婚姻越过阶级成为人上人,甚至在她妈妈死后,全数接手了裴家的数亿家产。

将裴氏集团改名为周氏集团,人人都在恭贺道喜,却无人记得埋在这虚华之下的红颜枯骨。

裴念一直都觉得妈妈和外公的死不是意外……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温煜没有回答她,在她下车后开车扬长而去。

裴念站在原地等车驶离视线,将高跟鞋脱下赤足踩在地上走出了小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小别墅里。

说来也是可笑,这处房产是妈妈还活着时,她央求妈妈替她买下,送给在孤儿院认识的好友顾锦,在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落脚点。

别墅内一片漆黑,裴念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开了灯,洗完澡后穿了件紧身牛仔裤,稍短露着腰线的上衣勾勒着玲珑曲线,踩着拖鞋推开墙面的暗门,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墙面的白板上,用磁铁挂了几张照片,温家、周家、顾家还活着的人,密密麻麻的红笔画出的线条像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

最中间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微卷的长发搭在肩上,眯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裴念吸了吸鼻子强压住哽咽和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手指有些发颤地拂过微微泛黄的老旧照片。

“妈妈,我回来了……”

……

“呦,稀客呀?”

AG酒吧三楼豪华包厢,傅野端着威士忌酒杯站在单面落地窗前,他听到推门声转头看了过去,眼眸微眯。

楼下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房门关上那一瞬房间静得可以听到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

真皮沙发深陷,温煜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微微仰头单手松了松领带。

他没接傅野的话。

傅野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温煜的侧脸上。

极为明显的红唇印。

“呦,铁树开花了??”

傅野将酒杯放在茶几上,饶有兴致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搭在沙发边沿上,贱兮兮道。

温煜的薄唇微启,喉结滚动低沉醇厚的烟嗓溢出。

“滚蛋!”

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傅野不怒反笑,越发感兴趣了。

这些年温煜的身边连猫都是公的,每次出去都有人明里暗里试探他和温煜是不是一对。

看到他脸上的口红印心里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让这陈年老树开花?

傅野给温煜倒了杯酒,“来一杯?”

温煜坐了起来,双腿打开,手肘撑在膝盖上,端起透明的酒杯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轻晃着威士忌杯里的圆形冰球。

“她回来了。”

傅野有些发愣,她?哪个她?

温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回来的试探勾引,不过是为了要借助他的势力夺回裴家的产业。

“哪个她?”

傅野在脑海里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愣是没找出温煜身边什么时候有女生,更别提白月光了。

温煜不打算解释,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他侄子的未婚妻。

“卧槽,你别特么吊我,谁呀?”

傅野和温煜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长大后也是天天混一块儿,怎么酒突然冒出一个他不知道的“她”来了?

温煜越不说,傅野就越好奇。

恰好这时放在桌上的对讲机响了,“傅总,前几天查场子的差人又来了。”

“要放他进来吗?”

傅野拿起对讲机按了按,“放他进,场子里又没干违法的事,你担心什么?”

“是的傅总。”对讲机传来一连串喧杂忙音。

温煜挑眉看向傅野,这个酒吧是他们合伙开的,一开始就说明了黄赌毒都不允许存在!

傅野不在意地点了根烟,“顾家最小的那个前几天飙野车正好遇到差人查车,躲我这儿来了,引来了一大班警察。”

“你那小侄子也有份。”

“你保他了?”

傅野的眸子闪了闪,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般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哎你还别说这小小子艳福不浅,他身边那美人的梨涡真好看。”

梨涡?不知为何温煜又想到了裴念,她笑的时候嘴角的梨涡很明显。

温煜端着酒杯起身往窗边走去,“少特么转移话题,犯了错就该自己……”

大红色的气氛纸纷纷扬扬洒落,卡座上的少女手里夹着根烟,一手盖在酒杯上,她身旁的男人离她靠得很近。

男人亲昵地抬手摘掉她头发上的气氛纸,昏暗热闹的酒吧里人影攒动,二人碰杯喝着酒,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那种笑不同于在他面前装的笑,是发自肺腑的笑。

温煜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手里的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掉落在地。

“靠,不保就不保你也不用……”

“哎?”

傅野的话还没说完,人已走远了,只剩下满地的玻璃渣子混杂着血迹。

裴念嘴里叼着根烟从厕所出来时,下意识地将烟背在身后。

原本热闹拥挤的女厕空无一人,虚掩的大门传来门外喧杂的人声和DJ音乐声。

温煜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他的左手手心流淌着鲜血,血液一滴滴坠落在地开出艳丽的花儿。

深邃的眸子里阴翳幽深得让裴念有些害怕。

坦白来说,裴念今晚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温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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