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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解见微是被屋外的打斗声吵醒的,他披上外套,走到院子里,只见一个穿黑色夹克,戴蛤蟆墨镜的陌生男人与他哥打在一起。

解见微见两人的拳脚很有分寸,应该是在切磋武艺,就站着没动,在一旁看戏。蛤蟆镜拳脚凌厉,解雨辰轻盈敏捷,两人各有千秋,打得难舍难分,解见微看得心痒难耐,“嗷”的一声冲了上去。

黑瞎子看到有人向他跑过来,立刻猜到了来人是谁,道了一句有意思,便不再管解雨辰,转头迎向解见微。打了几招后,黑瞎子意识到他轻敌了,解见微出拳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拳拳到肉,他收起玩笑的态度,全力以赴,想试一试解见微的功法。

黑瞎子使了全力后,解见微开始觉得吃力,暗叹:这蛤蟆镜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路数,全是杀招。

“不打了,不打了,瞎子一早到解府拜年,连口饭都没吃上,就被你们兄弟俩轮着打,真是太可怜了!”黑瞎子受了解见微一拳后,退了数步,卸去力道,然后转头抱住解雨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蹭得解雨辰一身。

解大少爷有点洁癖,他一边吩咐何管家摆饭,一边快步进屋换衣服。进屋之前他狠狠地剜了黑瞎子一眼,黑瞎子仿佛被吓到一般,手捧心口,又窜到解见微身上。

解见微顺势搂住黑瞎子的脖子,问道“兄弟,怎么称呼?”这样折腾他哥都没被咔嚓掉,看来是老相识啊。

“瞎子,也可以叫我黑瞎子”。黑瞎子猛地下蹲后撤,赶紧从解见微的手下逃出来。心道:谁传的解见微是九门废物,黑爷的脖子都快被拧掉了。

“瞎子,你找我哥干什么?”解见微眯着眼睛道,从昨晚开始,解雨辰就不正常,他有预感黑瞎子一定知道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哥有事?”黑瞎子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往餐厅走。

“就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哥问你来干什么,你说三爷让我来的。”

“你耳朵这么好使?练过?”黑瞎子有点惊讶。

“我不是用耳朵的,我能看懂唇语?”

“我不信。”黑瞎子没有发声,用德语说道。

“不是说九门都是学渣吗?瞎子你还会德语呢?”解见微瞪大双眼,做好奇宝宝状。

“咳咳”黑瞎子被口水呛住,想说他有两个硕士学位,又反应过来他最多算半个九门人,于是只能说“微少爷也不赖啊,听说法国留学归来?”。

“噗呲”,解见微咧着嘴道:“我?留学吗?我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

“不会吧?”黑瞎子一愣。

“我小时候跟我哥在家读书,没上过学”。

“哦,是这么回事。以你们家当年的情况,是不能让你俩出去上学”黑瞎子点点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瞎子,三爷是谁?你来找我哥到底是干嘛的?”解见微连忙挨着黑瞎子坐下。

看着解见微可怜兮兮的目光,黑瞎子仿佛见到了一只小奶狗,有点忍不住,想撸一把。

“吃饭!”这时,解雨辰端着两盘饺子走进来,他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摔,呵斥道。

两人头皮一紧,立刻坐正。

黑瞎子这个人正经起来永远超不过三分钟,他用手捏起一个饺子塞到嘴里,嚼一嚼然后道:“花爷,如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吗?解府早饭这么朴素?”

何管家带着下人进来摆放餐具和料碟,小声解释道“黑爷,这是见微少爷包的”。

“哦,小孩会的挺多,老何你一晚没睡吧?”饺子的味道确实不错,黑瞎子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何管家笑笑,没说话。

“瞎子,你跟我哥很熟?”解见微五年没有回家,突然多了一个能让解雨辰挂心的人物,不禁好奇起来。

“嗯,夹喇嘛认识的?”

“夹喇嘛是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你堂堂解家少爷,不知道夹喇嘛是什么?”黑瞎子锤着桌子爆笑,然后转头看向解雨辰。只见解雨辰面沉如水。黑瞎子一惊,立刻收起笑脸,心道吴三爷托的事情是办不成了,这个解见微是花爷放在心尖上护着的,怕是比吴家小少爷还要单纯些。

“夹喇嘛呢,就是一种游戏。”黑瞎子一本正经的胡诌。

“算了吧,瞎子。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别逗我玩。”解见微最烦别人把他当傻子。

“哎呀,微儿爷,你不是我们行当里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黑瞎子讨饶,然后又道:“微少爷不知道在哪里发财,这是我名片,缺人手可以电话找我,保证收费合理。”说完递给解见微一张名片。

解见微接过名片一看,齐达内盲人按摩、管道维修、空调移机、八字合婚……

“啧啧,黑爷,我在云南那边鼓捣翡翠,您这会的虽然多,但是专业不对口啊!”

“翡翠?对口!对口!瞎子我在中南半岛可是横着走的。对了,我在缅甸还有个干儿子,你要是采购原石,可以找他。”

“干儿子?没看出来啊,黑爷,叫什么名啊?可以打酱油了吗?”解见微好奇道,这黑瞎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就做干爹啦?

“叫达来哈里呼,在缅甸和泰国之间来回跑,做点小生意”。

“咳咳”解见微差点噎住,道:“黑爷,你管贩毒叫小生意?!”

“什么?”黑瞎子一下跳了起来,“草,这龟儿子!”一边骂道,一边头也不回地冲出解家,等人都没有影了,又听他大声嚷道:“花爷,吴三爷说你那个龙脊背他拿走了”。

“龙脊背又是什么?”解见微回头问他哥,只见解雨辰眼睛黑亮黑亮的,里面闪着一簇一簇的小火花,他突然有点心虚。嗫嚅道:“那个......哥,缅北那个地方贩毒很正常的”。

随后又道:“不是啊哥,我没粘过啊,你生什么气啊?”

“打一架!”解雨辰一把掐住他脖子往院子里走,熊孩子,该教育了!

这场单方面的虐打并没有持续很久。九点一过,九门众人陆续来解府拜年,解雨辰去前院接待,解见微则在正院里发呆。

昨晚刮了一夜西北风,这会天放晴了,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他哼着小曲,重新拿起黑瞎子的名片,名片背面黏着一张照片,不大,两寸的样子,里面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缩在铁笼子里,眼里写满了惊恐,照片的背面写着几个字,“2号实验体”。解见微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点燃照片,很快照片被火苗化为灰烬,他总算明白了解雨辰为何变得不正常,因为那个孩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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