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冷汗首流,知道村长会这么问就是怀疑了,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不仅村长不会救儿子,连自己都不会多管,毕竟给村里带来了灾难,可若是不承认,韩家的人来了之后,村里不会再护着自己,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村里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都凉了。就在这时薄言庭突然惨叫一声,下一刻世界安静了下来,他们赶紧看过去,只见薄言庭的腿以奇异的角度弯曲着,不用看就知道断了,而张父则站在一旁挑衅地看着他们,无声地宣告得罪张家不会有好下场。“宝儿,宝儿呀……”白二丫连滚带爬地冲向儿子,这一次打手们再没有阻拦,只是无论她怎么摇晃,以往活蹦乱跳的儿子都没能醒来,李大牛也忍不住眼眶含泪。“这是给你们的一点儿教训,过两天我让媒婆上门将婚书给修改一下,到了婚期,让你的大女儿嫁过去,别再试图耍花样,否则后果不是你们一家人能够承受得了了的。”说完张父就要带着人潇洒地离去。“张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结亲是结两家之好,今日我没阻拦你教训小虎,但作为村长肯定要维护李家村的人,您看能不能将亲事取消,一会儿我让大牛将聘礼给你送回去。”刚刚没能护住薄言庭,村长有些歉意,大丫头是无辜的,他想要将她给保下。“村长都发话了,必须给您面子,这样吧,你让李家将聘礼双倍奉还,这门婚事就取消,如果他拿不出聘礼来,婚事照旧。”说完他的目光在金银首饰上停留了一下,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李家是出得起这些银子的,如果再讨价还价,那就是不知好歹。见他们远去,村民们松了口气,现在大家比较好奇的是洛笙歌究竟是不是官家千金,刚刚话问到一半,没听到答案。他们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惜村长严肃地站在那里,没人敢上前询问。“刚刚那些人的话你听到了,赶紧将银子双倍奉还,以后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要再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村长弓着身子艰难地往回走,今天受的打击太多,他得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化解危机。等村里的人散去,哪里还能见到洛笙歌的影子,就连刚刚拿出来的襁褓和金银首饰都不见了,两人心里一咯噔,洛笙歌有所改变后,他们就没过一天好日子,那些东西是他们最后的底气,如果都丢了,就只有等死的份。一家人连躺在地上的薄言庭都没顾得管,赶紧满村子寻找洛笙歌,可惜所有人都摇摇头,根本没见到她,最后两人只能将林大夫给请来,看看李小宝的伤势。林大夫摇了摇头,那些人经验老道,下手狠辣,他们不仅将李小宝的腿给打断了,也将骨头粉碎,即使好了也会成为跛子。这对夫妻二人而言犹如晴天霹雳,祈求林大夫帮帮他们。“你们如果信不过我的医术,可以到县城或府城去找更高明的大夫。”他不愿再多言,拿出木板将薄言庭的腿固定,接过银子就离开。夫妻二人欲哭无泪,李小宝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只要有机会他们都愿意去试试,虽然大家都说林大夫的医术比镇上的大夫要好,不少邻村的人特意到他那里看病,但他们想肯定没法跟府城或者京城的大夫相比。打定主意的他们一定要找到洛笙歌,将银子给拿到手,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大夫刚刚从李家院子里出来,就在路上遇到了特意等在那里的洛笙歌。看着面前的一百两银票,夫妻二人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银子是这么好拿的。若说一开始他们有信心能从洛笙歌的手里将银子给拿回来,这将近一个月的交锋己经让他们明白这丫头转了性,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刚刚夫妻二人还在商量怎么拿到银子,转眼银票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反应过来的白二丫一把将银票给抢过来,揣进怀里,生怕洛笙歌反悔。“再拿点儿出来,小虎被你害得这么惨,我们准备带他到府城寻大夫,这点银子根本不够。” 虽然李大牛极力掩饰,但说出来的话语还隐含埋怨。“爹娘这话就错了,你们才是罪魁祸首,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张家的名声?我没计较你们将我卖了,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你们反而怨上了。”就知道是这样,如果不是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洛笙歌说什么也不会拿银子出来。她一离开,躲在门外偷听的李珊珊立刻来到了爹娘的面前,恳求道:“现在有银子了,你们赶紧把婚事给退了吧。”“不着急,还有二十天的时间,等我和你爹从府城回来再退不迟。”白二丫想也不想地拒绝,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谁知道这一趟究竟要花多少银子,当初张家给了三十两银子,一来一回的一百两要去一大半,剩下的银子不顶事儿。李珊珊哪里不明白爹娘究竟在想什么,脸色一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父亲。李大牛立刻看向远处,就是不看自己的女儿,虽然心有愧疚,但他和白二丫的想法一样,无论如何要将自家儿子的腿给治好。李珊珊泪流满面地跑回房间,关上门,脸上的悲伤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恨意滔天,都怪洛笙歌那个死丫头,想让她嫁过去,简首是痴人说梦。李老太太得知孙女拿了一百两给自家小儿子,虽然依旧迁怒于她,但比前几天的态度好了许多,洛笙歌对此倒无所谓,每次都是沉默地吃饭,随后又默默离开。让她烦不胜烦的是李大牛夫妻俩离开了,却总能有意无意地碰到李珊珊,如果对方横眉冷对,洛笙歌也不会这么防备,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总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