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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刘家的人,牧清长长地出了口气,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就像说的,她还真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他曾经说过,她就像温室里的花朵,需要人精心呵护才能绽放出最美的姿态。而他,愿做那个一生一世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山盟犹在,孽子己生。

那些动人的情话,就成了笑话。

纵然当时她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可毕竟也是夫妻一场,她这些年来在努力地扮演好他的妻子,他女儿的母亲角色,以为可以回报他付出的深情厚爱。

现在回想起来,她和他的这一场婚姻,还真是一场戏。

两人谁也没付出真心,谁也没付出真情,原版她以为亏欠了他的感情,随着他死后的真相大白,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所以她没想着跟刘家争那些钱,那是的钱,若不是为了思思,她宁可一分一厘也不要,彻彻底底与他撇清关系。

高展逸看着她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说道:“我觉得刘家人有些问题,要不要找人查查他们。”

牧清怔了怔,“什么问题?”

高展逸指着桌上的协议书,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他们口口声声要争产,可要的都是现金和容易变现的产业,一边说浩然地产是刘家的,一边又生怕多分给他们股权,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牧清苦笑了一下,“老人嘛,总觉得到手的钱才是钱,可以理解。高律师,谢谢你这么辛苦帮我争取,只是我想尽快办完这些手续,让亡夫可以尽早入土为安。”

高展逸无奈地说道:“为客户争取最大利益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谢我。只不过我总觉得刘家人这么急着想拿钱,甚至不惜低价卖出股权,跟之前的态度如此矛盾,肯定有什么问题。我担心……”

牧清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查了,他们拿到钱就会走的。我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手续就拜托你了,高律师。”

见她如此不在意,高展逸也没办法,只能目送她离去。他见识过那么多多客户,所有人在利益面前,不论昔日是夫妻父子,骨肉手足,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多刮一层血肉下来。从没见过像她这样,是真的不在乎,不在意,哪怕退让间动则几十上百万的资产,她被刘家两老一软一硬的一说,不等他提醒就让了。

视金钱如粪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或许只有像她这样,一首被娇养着,宠爱着的女人,才能拥有这样云淡风轻的姿态。

只不过,没了替她撑着这个家的男人以后,她会不会从云端跌落凡尘,沾染这世俗的气息呢?

牧清一回到家,刚开门,刘思怡就飞扑过来,抱住了她。

“妈妈妈妈,你看谁来啦?”

牧清一定神,看到从客厅走过来的两个老人,熟悉的面容,只是鬓边的白发比她上一次看见时多了许多,唯有那双眼中,深深的宠爱疼惜之情无论隔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爸!……妈!……”

牧清的眼睛一热,鼻子发酸,这些天来,从听闻噩耗到上法庭到分割遗产,她都不曾流下的泪水,这会儿却如同开了闸一般,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

在女儿面前,她要做个坚强的妈妈。

唯独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无论多大,她都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女儿,是他们唯一珍爱的宝贝。

“晓曼!”赵英兰上前几步,抱住了牧清,看到她消瘦的样子和憔悴的容颜,心疼的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们说呢?要不是我和你爸看到新闻,都不知道出了事!”

牧清惭愧地低下了头。

她当然知道,娘家人本该是自己的靠山。可当初她上大学时,大三就中途辍学,奉子成婚,还嫁给比她大了十岁的,原本就违背了父母的意愿,让一首对她严格管教的父母深深引以为耻。身为小学校长的父亲,甚至在她结婚之时申明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婚后她和几次回家拜见岳父岳母,都被父亲连人带礼物拒之门外,两家原本就远隔近千里,平素来往更少。到出事,牧清也没好意思告诉父母一声。

可没想到,他们从新闻里知道消息,还是放下一切,匆匆赶来。

牧清哽咽着,看看年迈的父母,看着他们眼中心疼之色,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翰文见赵英兰一边心疼女儿,一边还不停地数落着她,便轻咳了几声,说道:“晓曼出去辛苦一天也累了,先让她进来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等吃过晚饭,孩子睡了再说。”

赵英兰也醒悟过来,就算刘家再多不是,如何花心不堪,这些事都不该让刘思怡知道,她尴尬地擦了把眼泪,又拉过刘思怡,哄着她去一旁看书。

牧清感激地谢过苏翰文,回自己房间先冲了个澡换了居家服,再出来时,保姆己经做好了晚饭端上桌。刘思怡和外婆在一旁玩的开心,苏翰文却一首在翻看报纸,脸上的神色格外沉重。

牧清只瞅了一眼,心就往下一沉,那些报纸,十有八九都是跟刘家有关的八卦。苏翰文和赵英兰从老家只怕了解的还不多,现在有这么多的八卦消息,和刘思诚的事儿肯定己经被爆得一干二净了。

她也不敢问苏翰文,这顿饭吃的毫无滋味,连平日最喜欢吃的菜也没吃几口。反倒是刘思怡这些天一首一个人在家,今天家里有这么多人陪她吃饭,胃口大开,倒是吃了不少,饭后玩了半天,才被赵英兰哄着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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