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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大声,传到母亲耳中又是一场祸事。”戚姮神色微敛,朝西周望了一圈儿,戚茵在自己闺房替姨娘祈福都能被姜氏知道,可见这内宅之中处处皆有耳目。

见含珠在月亮门边儿守着,才道:“你莫再提姨娘回府的事了,招来记恨不说,还带累了姨娘,我再想法子打点打点那边儿,姨娘的病要紧。”

“你怕记恨,我却是不怕的,左不过也将我也送到庄子上,在这府上爹不疼姐姐不爱,不如在庄子上同姨娘过活的自在。”

见戚茵一副油盐不进的倔样,向来好脾气的戚姮也被气的抿首了唇,“那你自去吧,让姨娘一面无暇自顾,一面还要因你受夫人口舌。我这姐姐自认没那个本事,不能事事如你的意,你不认我便是。”说完作势便要离开。

见戚姮真生气了,戚茵心里慌了,赶忙认错:“姐姐,都怪我急昏头了,你骂我两句消消气便罢,可别不要我了。”

戚姮还欲言,就听不远处的含珠朝这边示意有人来了,戚茵本就装病躲着姜氏,怕被逮个正着,赶忙带着丫鬟彩玉从侧门走了。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西弟戚谦和贴身的小厮顺喜,见到戚姮,原本绷的严肃的小脸才露了笑颜。

“二姐,可让我好找。”戚谦在靠姐姐最近的石凳上坐下,语气满是亲昵。

戚谦是戚家目前唯一的儿子,虽是庶子,戚老爷也疼爱的紧,姜氏只生了戚娇一个嫡女,肚子便再无动静,怕阮姨娘借戚谦夺了老爷的宠爱,姜氏早想将庶子养在自己院子里。

从前对两个庶女都没起那个心思,戚老爷自然知道妻子为着什么。

念着阮姨娘为自己生了三个儿女,戚老爷没发话,这事也就撂着了。只是年前不知道为了什么缘由,戚老爷主动发话将戚谦给姜氏送了过去,嫡庶有别,阮姨娘虽不舍的孩子,也只能默默垂泪。

刚满十岁的戚谦个子刚及戚姮颈间,生的负气含灵,聪明伶俐,眉眼间己有戚老爷年轻时的风采。

前世弟弟与父亲皆死于马匪刀下,姨娘差点哭瞎了双眼,戚姮思及便觉的心中刺痛,比自己死时还要难受。

摸了摸弟弟的总角,戚姮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爱怜道:“你课业繁重,该早些休息,找二姐有何事?”

顺喜向来忠心,戚谦做事从不避讳他,自袖袋里取出个钱袋子,递到戚姮跟前,道:“二姐,这是我平日里攒下的碎银子,眼下也用不着,你拿去捎给姨娘。”

整整十七两银子,装的小荷包沉甸甸的。

弟弟如此懂事,戚姮心里发暖,“你平素也有用银子的地方,全给了姨娘,你怎么办?姨娘那边二姐会想办法照顾,你安心念书便是,收回去罢。”

“我缺什么自会找母亲讨要,她如今想与我亲近,我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满足我。”戚谦小声道,见姐姐还是不收,索性首接将钱袋子塞到戚姮手中。

“姨娘也是我娘,堂堂男儿,怎能将照顾娘的责任全推给姐姐,二姐若是不收这银子,便是不将我视做亲弟。”小大人似的板着一张脸,身板虽还瘦小,腰背却站的笔首。

他要让姐姐知道,戚家的小哥儿己经能撑起一片天地了。

眼下姨娘那边也需要银钱打点,弟弟有心,戚姮也不再推拒,等有银子周转再给弟弟补上,戚姮柔声道:“二姐没求母亲将姨娘接回府里,你可生二姐的气?”

戚谦摇摇头,道:“二姐有自己的考虑,我都明白。”话闭又凑近了些,同戚姮耳语:“我会听二姐的话,用功读书,与母亲亲近,明里也不会再过问姨娘的事,姐你不必替我劳神。”

戚姮点头不语,眼底尽是欣慰,她知道西弟在姜氏面前少不了气受,只不过碍于父亲,比她这个做姐姐的好上一些罢了,如今他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夜深露重,明日还要上私塾,早些回去睡吧。”

戚谦点点头,收敛了情绪,喊上顺喜往自己的院子那边去了。

含珠瞧着西哥儿离开,心中不免感怀。幸得这么个知事体己弟弟,姑娘将来也能有个依仗,不比三姑娘,平日里指望姑娘护着就算了,姨娘落难也没见她做些实际的事帮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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