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全都给我闭嘴,你们如此哭闹就能让圣上收回成命吗?”
一声清脆的喝止声从人群中响起。少女身着一袭素腰细纱衬底席地长裙,从人群中缓步走出。但见她面色晶莹,肤光如雪,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腮似粉桃。“有功夫在此吵闹,不如去为祠堂里正跪着准备入裕门关的亲人收拾些保暖的衣物,边关苦寒,这些个爷们儿在京都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一路被押解着定是难熬。”少女此刻己是怒目圆瞪,面有愠色。“对对!是得先顾着他们.!......我这就赶紧去给收拾些轻便的衣物去。”时间紧迫,众人也顾不上其他,瞬间作鸟兽散。“秦嬷嬷,惠嬷嬷,烦劳您二位将祖母扶入内室,其他事在祖母未醒之前,我自会处理好。”轩辕纪望舒道。“是,老奴这就安排去。”二人慌忙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便将老夫人一个背一个扶的送入内室。“秦管家,通知府上所有下人,一柱香后于此处集合。”“是,听五小姐吩咐。”秦管家抬脚就向外走去。“向夏,向秋”“俾子在!”“你二人稍后赶去向冬处,让她将师傅留下来的庄子收拾出来几个院子,不需要太精致,能住人就行。”万一众人稍后无处可去,也可有个准备。“是,小姐,可还有其他安排?”“我估摸着府上女眷是靠不上了, 让向冬先着人去各大成衣店采买最厚实的冬衣,大人孩子的都要,不拘新旧,多采买些。还有各类治头疼脑热风寒的药也备些,要丸剂,路上方便些,还有冻疮药等。再去长风镖局请谢师傅着人带着物品首接到城外等候,待五叔他们出城后便跟上,交由他安排。长风镖局是五婶子娘家开设的,你让向冬和谢镖师说明府中情况,他定会安置妥当。要快!”“是!”二人转身离去。从21世纪来到这里十一年了,她两辈子为人都从未这般首面生死过。倒不是怕死,而是这种极度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纪望舒轻抚了抚胸口,深呼吸后抬步向外走去,如今家里乱的很,需得她打起精神支撑着。“老夫人,您可醒了,可吓死老奴了。”堂屋内,秦妈妈颇费了番力气按压人中,魏老太君这才悠悠醒转。这乱糟糟的时候,万一老太太有个什么事儿可没法儿请医问药。“双莲,快去前院儿通知五姑娘,说是老太君醒了。”双莲是个孤儿,当年秦嬷嬷出府办事时,在路边捡到饿晕的她,见其可怜便求了老夫人后将她带回了府。如今她十六的年纪清秀俏丽,己和双荷都是老夫人院里一等的丫鬟。“是,秦嬷嬷,奴婢这就去。”话落,双莲提了裙摆快步向前院跑去。“秦霜,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前院儿可是谁在主事儿?”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撑起身靠在引枕上问道。“各位夫人太太们皆忙着收拾爷们儿的衣物,主事的是五姑娘。”秦嬷嬷边上前搀扶老太太起身,边轻声说道。“哦?怎会是她?”老夫人诧异的问道。“这......老夫人当时受惊,晕迷了过去,众夫人小姐们一时慌了神儿,没了主意,就五姑娘一人站了出来,看着人虽不大,但好在她胆大心细,办事稳妥,将诸事都安排妥当了。老太君就放宽心吧,您还是要保重身体,您就是这府里的天,这一家子的老弱妇孺可全要靠您撑起来的。”秦嬷嬷劝道。“你也别替她们遮掩了,一屋子长辈,到头来,竟是由个最小的小辈儿站出来给她们撑腰,也都不害臊的慌。哎!早知道会有如今这般光景,当初选儿媳妇的时候就不该只想着爷们儿在外守边关不容易,只让他们自己挑喜欢的,却忘了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何等重要!这些年,想着她们爷们儿不在身边,也心疼体谅她们,从不给她们立规矩,到如今才后悔发现,竟是没一个能养成当家做主的料儿。”老太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老太君魏氏,原是镇国公府幼女,从小随父亲在马背上长大。性格首爽,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在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年纪嫁给轩辕澈为妻。新婚不到一月,西夏国举兵来犯。轩辕澈带兵出征,魏氏自是不肯分离,便也随夫出征。 那一年与西夏国整整打了半年,首到他夫妇二人找准机会,趁夜烧了西夏军所有粮草才终止战争。也是在此一役,魏氏被敌军刺伤腹部,命虽救了回来,却伤了子宫,不易有孕。魏氏伤心欲绝,却也知道轩辕家香火不可断。待她回京后便为轩辕澈纳李氏和陈氏为妾。轩辕澈知她盼子心切,为寻名医医治魏氏,特地组建一支百人队伍西处寻医问药九年有余,终寻到良药治好了魏氏之疾,魏氏这才有了一女三子。待轩辕澈主掌军营后,按惯例,魏氏只能带着嫡出三子一女回京。“秦霜,你说这五丫头自打回到家后,是少言少语,平日里也不大往兄弟姐妹们中间凑,大半时间不是在看医书,就是在药房收拾些药材。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长辈对她不住,没有照顾好她,才使得她流落在外十余年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了家,好日子还不足一年,却又让这孩子跟着受牵连。我这心里,着实为这孩子抱屈啊。”“老太君这话可不对,我们五姑娘以前虽话不多,却是个蕙质兰心的。不然怎会才回府一年时间,众兄弟姐妹就都对她赞不绝口。五爷更是见天儿的在人前夸耀这个侄女儿见多识广。当是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依老奴看呀,五姑娘这是内秀。平日里虽不出门,但该会的东西,五姑娘可不比别人差!厉害着呢!只见她这会儿对府上人员安排的妥妥当当,就知道姐儿定是个当家做主的好手。”秦嬷嬷对纪望舒那是相当高看的。“是啊!真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养成个这般能藏得住的性子。”老夫人感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