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上，李世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苏牧。
而在李世民的注视之下，苏牧最终也想通了，这个话题，自己不能接。
“陛下、草民实在才疏学浅，对军阵之事又了解的不多，此事恐难给出答案。望陛下恕罪。”
当听到苏牧给出的回答后，李世民并未感到意外，或者说、其实答案苏牧早就给过他了。
而一旁的李靖、对于苏牧交出白卷这样的结果，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这件事，其实苏牧交出白卷，才是最好的交卷。
虽然说并未给出答案，也许会让陛下感到失望，但是却绝对不会犯忌讳。
算是中庸了。
“哈哈哈，好，很好啊！知道量力而行，不曾好大喜功，在功绩面前还能明确的对自己有一个认知，很是难得。”
“...”
好?
好在哪儿了啊？
不是，你就硬夸啊？
本来以为自己交白卷，李世民就算心中没有什么不悦，但至少也会轻视上三分的。
毕竟其实按照苏牧自己的想法来说，就算对于军纪之事、自己就算是提不上任何意见、那至少也该对局势有所分析才对吧？
毕竟、就算无法解决问题，但至少能看到问题，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而自己直接一句才疏学浅，就带过去了。
就这，你还好上了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李世民看着又开始满腹非议的苏牧，他也只是笑笑，不曾说什么。
“哈哈哈，牧儿，陛下这是在考验你呐。军纪之事，朝中如此多能臣都一时间未曾给出一个好的处理方案。可见此题之难。”
“若是你心中无度，便擅自开口举策，那难免有贪功冒进的嫌疑。”
“所以啊，你不回答，反而是好的。”
看着面对李世民这莫名的夸赞时，目光有些呆滞，眼神中满是疑惑的苏牧，一旁的李靖在放下茶杯之后，也是笑着与苏牧解释了起来。
而听到他这一番解释后，苏牧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
‘好好好，说了半天就是、其实压根也就没想过我能给出什么好主意，纯粹就是考验我的人品是吧？’
‘果然，都是些老狐狸啊！’
听着耳边再次传来的低语之声，李世民有些责备的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李靖。
“药师，朕这边还在测考学生呐，你就不能别插嘴啊？”
“哦！哈哈，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这不是看这坏小子都被您给夸木讷了，怕他一会儿犯糊涂嘛。”
“陛下您先考着，臣不说话。”
被李世民这么一责备之后，李靖也是微微笑着拱了拱手，同时还不忘记对着苏牧递过去了一个‘莫慌、问题不大’的眼神。
陛下这一句考究学生、这里面蕴含的含义可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看样子牧儿的仕途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李靖心中暗想后，起身给李世民再次倒了一杯茶。
随后自己就坐到了一旁，安心的当一个隐形人。
“苏牧啊，既然军阵之事你不是很了解，那要不咱们考点儿其他的吧。你觉得考点儿什么合适啊？”
让李靖闭嘴之后，李世民这才转而再次看向了苏牧，然而这一次，需问点儿什么？
这一下子，倒是让李世民有些犯愁了。
“呃、陛下，这种问题，不应该问草民吧？”
应该考点儿什么？
好好好，我自己出题考自己是吧？
要不咱们考个一加一等于几如何、这个题简单，咱一考就能过、你也一听就能懂。
这题多简单的啊！
“哎，无妨无妨的，你觉得自己擅长什么，你就提什么问题。考究一个人的能力，不一定就非要是一个人解决问题的能力。”
“能发现问题，这也不失为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虽然说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但被李世民这么一说之后，苏牧也逐步接受了他这一说法。
‘这莫非就是千古一帝的眼光和看待事物的方式吗！全方面的去发掘一个人的才能，从而做到知人善用之能。’
‘厉害！’
当李世民听到苏牧在内心之中对他的夸赞时，略微有些尴尬的伸手揉了揉鼻尖。
“药师，这茶着实不错。”
“陛下若是喜欢，稍后多带一些去就是，或者之后臣定期让人给您送进宫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借着和李靖胡扯，从而岔开了一下话题之后，李世民的尴尬也差不多冲散了。
而冲散了尴尬之后，李世民则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苏牧的身上。
眼前这个少年带给他的惊喜和神秘感实在太多了，李世民觉得，自己得好好的深度挖掘一下才行。
“你也不要太紧张，说错了也没有关系，要勇于尝试。年轻人嘛，一定要有冲劲儿。”
“...”
看着忽然之间对自己貌似热情了不少的李世民，苏牧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为啥感觉这老登在PUA我啊？’
‘不过，我该说些什么才合适点儿啊？按照中庸之道的说法的话...我应该表现的略微平凡一些才好，否则太过亮眼了，容易遭人惦记。’
‘不过要是表现的太过平凡了，貌似也不受重视啊。到时候万一给自己随便塞某个阴暗的角落，无权无地位的，想要捞点儿油水都问题，那也麻烦。’
‘要不..说个科举的问题?’
‘好，就这个了，科举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的，就说这个了。’
此刻的李世民，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声，他的眉头微皱，似是若有所思一般。
‘为了迎合中庸之道，所以挑了一些自己认为不重要的事情来说..那么也就代表，他其实还知道很多事情，只不过此刻不合适说出来咯？’
‘嗯，这小子有些圆滑，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留在身边为好。’
‘但是、该把他安排在什么位置才合适呐？’
‘这小子可不像是一个安分的主啊。’
在李世民同样是想入非非的时候，苏牧这边也做好了决定了。
对着李世民微微拱手后，苏牧这才正色说道。
“启禀陛下，草民想好考题了。”
听到苏牧开口了之后，还在考虑要把苏牧放在什么位置合适的李世民，也是十分自然的对着他摆了摆手道。
“行，那就说说科举的事儿吧。”
“啊？陛下、不是说让草民自己出题的吗？”
“呃..咳咳，那个，朕刚才有些走神了，那什么..你出题，你出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