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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糊的她越来越红_第17章

如果不是他发现及时……
晦涩的眸中微微一跃。
他看着沙发对面的女人,拧眉。
她换了一身白T和休闲短裤。
至此,他才注意到她手臂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淤青。
第一次,对她的演员工作有了切实的了解。
似乎,她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
只是她对此毫不在意,好像此刻他的事,才是她关注的重中之重。
隋容安兀自沉思,手指轻敲着手机。
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不觉自己的直白。
“听你的意思,那女生手里并没有任何关键的J液证据,只有那段监控。”
程周竞到底还未成年,脸色微微不自然。
看着一脸坦荡的她,最终点了下头。
“没有十足的证据,仅靠一段看不到正脸的监控,就是报案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只是借助舆论施压,还对你的日常和行踪很了解……”
“你不问我那晚到底去干了什么?你就不怕,”他一顿,语气未明:“我说谎?”
隋容安突然起身,在他面前弯下腰。
沐浴后的清淡冷香,浅淡却不可忽视。
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不闪不躲,只不过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
“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道理,不过,”她话锋一转:“跟这件事不相关吧?”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相近。
而且此刻,她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平等的人格。
清凌凌的眸子似乎裹着某种无所遁形。
眼角和眼皮上的泪痣,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坦然悉数呈现,清冷却也魔魅的惊艳。
他从她细白的脖颈上移开视线,然后再次看见了她微肿的唇角。
他眉宇敛拧,身体抗拒似的微向后靠。
他喉结微动,垂眸默声片刻。
突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
直到这一刻,才有了点少年人的意气。
见他这样,隋容安突然轻笑一声。
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他头顶胡乱rua了一下,就像逗狗似的。
“隋容安,你是不是想死?”
少年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配着那再次凶煞的帅脸,一扫之前的凝重。
“哟哟哟哟,刚才是谁见我溺水了怕得要死的?”
他果然黑了脸。
隋容安一点不带怕的。
直起身,看向外面已经有些停歇的雨,细微的水柱在窗面上流下一道道弯曲的斑驳,模糊了不知何时暗下的天色与灯光。
“单靠那一个女生,完不成这么周密的事,你最近有得罪什么认识的人吗?”
她收敛了神色。
程周竞皱着眉,也开始深思回想。
那么一对眼的工夫里,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有人,想毁了他。
最终,他向她报了一个名字。
“黄霖。”
隋容安意外又不意外。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伸着懒腰踱步到厨房,摸了半天,她从里面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探出头。
“吃泡面?加个蛋?”
程周竞不答,她就当他默认。
她是真不会养孩子,不饿死就行。
开火,烧水,空寂了一个多月的房子,突然在此刻有了烟火气。
隋容安撕着泡面袋,拿出面饼。
“吃几包啊你?”
程周竞默声片刻,来到厨房。
看着扎着丸子头、一身居家自在的某人。
“再拿一包。”
隋容安点点头,手往高处的壁橱里够。
身后一个更高的身影悄然靠近,属于他人的气息笼罩而来。
他身姿颀长,越过她吃力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宽大修长些,带着少年人的白净。
他轻松拿出泡面,递给她。
这一刻,两人难得没有针尖对麦芒。
“我会给你请个假,这些日子待家里。”
身边的气压,一下冷凝起来。
隋容安拿筷子搅着面,看着咕噜噜沸腾的水面,眼中波澜不惊。
“学校里只能学到知识,却学不到人性。”
她突然冲他展颜,带了点恶趣味,却又有别样的真。
“没关系,姐来教你。”
十分钟后,餐桌上,两人面对面捧着碗,各自还有一杯姜茶。
隋容安干饭有种不顾形象的快莽,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很吓人,也很下饭。
而且她很忙。
手机刚一重新开机,里面就连续响起提示音。
一大碗面被快速解决,她喝完茶拿着手机起身,敲了敲瓷碗,给了程周竞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程周竞松松捏着筷子,默声看她打着饱嗝走进房间,然后腿一勾,带上了门。
他收回视线,吃好面,洗好两人的碗筷。
等收拾好厨房回到自己房间,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他与隋容安的卧室是挨在一起的。
阳台也是,不过中间被墙隔断。
他没开灯,远处楼下的路灯一路排开绵延的昏黄。
雨已止,晚风送来混着泥土味的潮湿与躁意。
隔壁阳台飘来了一缕轻雾。
一点猩红被夹在细长莹白的指尖,在夜色里引人注目。
她在抽烟,也在跟人通电话。
“我是真有事,近期的那些通告能延迟的延迟,不能就推了。”
隋容安弓着身子,一脚随意地踩在阳台外沿的石阶上,双肘撑靠在栏杆,意态闲散。
丽姐不意外再次河东狮吼。
“你还真当自己现在是个腕了?张导的戏还没播出,你知不知道热度一旦没了,娱乐圈就没你的位子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丽姐的怒吼,隔着听筒都威力不减。
“公司现在虽然给你砸资源,但更看重你给公司带来的效益,你一句放长假不接活,简直是自寻死路!你知不知道团队付出了多少努力?”
隋容安瞧着远处的高楼,没有接话。
“还有你的对家,见缝插针地买水军黑你,我查了,你在片场受伤就是动了别人的蛋糕,现在不拼命往上爬,等着被人踩吗?”
“容安,我不是在吓你,违背公司的安排,他们真会告你赔违约金,你现在兜比脸还干净,真逼急了,我们玩不过那群吸血的。”
隋容安静静听着,抖落烟灰,玩笑中带着坚决。
“真到那天再说吧,现在就照我的意思办,一切后果我负责。”
那头安静了一瞬,气急败坏后就是无奈。
“你弟弟的事我大概也了解了一点,这种事报警或是联系律师不好吗?你为什么就非得要自己下场?”
隋容安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
她最后深吸了一口烟。
然后长缓吐回,将烟雾还于黑暗。
夜色中,她微沉的眸色,比天幕更幽邃。
“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但程周竞、更重要。”
呛水又烟熏的声线,比平时更低哑了些,带着难以言述的灼人质感。
沙沙痒痒的,像磨在了人心尖。
晚风吹落了树梢叶尖的一滴水珠,在地面水坑砸开圈圈涟漪。
谈话早已结束,阳台的人也已进屋。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一个少年曲膝背靠在昏暗的墙边。
晦暗的夜光,在他深刻的侧脸连绵出优越的轮廓。
他微仰着头,神色幽弥,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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