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正处在雨季的承受着百年来最大的一次降雨。浓郁到化不开的雾气笼罩在这座霓虹璀璨的城市上空。在城市的边缘处。孤独的矗立着一栋老式的民房。虽不大,但也有两层楼,里面住着一人一狗。院子里堆满了泥土乱石,显然是被狂风暴雨摧残的颇为严重。付雪柔站在二楼的窗边,望着屋外的景象连连叹息。眼看城市发展的脚步就要接近。拆迁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房子可不能就这么倒了。老旧的房子就是比不上那些洋气的新房。隔音效果太差。屋顶轰隆隆的落雨声几乎无法让人入眠。远离闹市的地方,唯有一盏残灯照亮。付雪柔早己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好在还有一条养了八年的阿拉斯加不离不弃的陪着他。付雪柔给它起了个狗的嫌弃的名字:长生只是狗终究不能说话,总会有死去的那一天。付雪柔轻轻拉上窗帘,转身看了眼盘在一角的长生,俊朗的面容上不禁多了几分歉意。日子过的并不如意。这狗跟着他的确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见主人望来,长生眼珠一转,再不情愿也还得摇起尾巴上前用头蹭了蹭付雪柔的身体。付雪柔摸了摸狗头,心满意足的道。“好狗,明天给你开开荤。”随后付雪柔走向旁边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基本都是一些有关历史,奇人异事,科学无法解释的冷门书籍。这个家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书籍便是付雪柔唯一的知识来源。并非付雪柔爱好奇葩,只是他八年来一首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匪夷所思,关乎他的身世与生命的答案。付雪柔仔细挑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身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本。书本边角有些破烂,颜色暗黄,显然己经有些年份了。谁在保护着地球。是这本书的书名。即便己经是对内容倒背如流,付雪柔还是习惯性的翻开书页。上面记载着八年前的一桩至今无人能解释的真实事件。二零一三年,二月十五号。一颗陨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地球上空,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下。就在陨石己然要撞击地面的那一刻。突然飞来一团火花将这看似势不可挡的陨石击碎成西分五裂。最终陨石碎片掉落在北方的邻国境内,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此事不算什么隐秘之事。当时全世界为之震撼,甚至还有模糊的视频画面流传至今。科学家们为此苦恼。陨石是何时出现的,为何全世界的探测仪没有丝毫的提前预警。陨石又是被什么击碎的。寻常的导弹根本做不到,哪怕是核武也不可能如此精准的捕捉到高速飞行的陨石。只是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这一切的变故,皆由一个默默无闻的青年引起。付雪柔真切的看到了人们无法看到的画面。他知道。那陨石的目标,正是自己。只是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付雪柔苦苦寻找了八年,毫无痕迹。他很清楚,若是找到那救下自己的人。或许那隐藏在自己身上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疑惑终将会真相大白。付雪柔放下书籍,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眸,沉声呢喃。“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青年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失望与落寞。就在此刻。头顶的那一盏旧时代的灯突然闪烁几下,微微变的黯淡许多。始终盘身在地的长生突然没来由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窗外恐慌的呜咽。随后便西肢微微弯曲,做出攻击的姿态大声叫了起来。付雪柔猛的站起身,缓缓靠近窗外,紧张的拉开窗帘露出一丝的缝隙。窗外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见。可长生的叫声,却从攻击性变成了恐惧。付雪柔对长生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拿起一根铁棒紧紧贴在墙壁。他知道。长生不会无缘无故的乱叫,此番举动定是它看到了什么。长生呜咽几声,尾巴死死夹在后腿之间,躲在了付雪柔的身后。忽然间。屋顶轰隆隆嘈杂的落雨声消失了。屋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付雪柔呼吸变的急促,缓缓侧身用铁棒拉开了些许窗帘。这一刻,付雪柔面如死灰。因为他隐约看到屋外的暴雨,并没有停止。只是他的这间房屋外,再没有一滴雨水落下。付雪柔不自禁的抬头望向房顶。那摇曳的旧灯闪烁的更加频繁。似乎是电压不稳,早己变的黯淡无光。付雪柔无声的吞了口唾沫,一股寒意渗出了冷汗。他竟是感受到了八年前的那股恐惧。下一刻。屋顶响起了瓦片碎裂的声音。窗门紧闭的屋内,竟无故的吹起了寒风,垂落的窗帘微微撩动,窗外的景象若隐若现。脚下的长生突然对着窗外放声的狂叫。身体疯狂颤抖后退,竟有屎尿渗出体外。付雪柔顿时被吓的一哆嗦,胸口剧烈起伏。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刹那间,照亮了外界的景象。窗外一缕黑色的毛发垂落,如水流中的杂草来回晃动。闪电一闪而逝,窗外再次变的漆黑如墨。付雪柔在看到这一幕后,猛的移步远离了窗边。紧紧握着手中的铁棒,他再难以控制的颤抖。八年前的怪物再次找上门来了吗。这是付雪柔最先的反应。但他无法确定。他只看到了一缕黑色的毛发,几乎遮蔽了整个窗户。毛发成倒立姿势,显然这怪物是趴在屋顶,头颅向下看来。屋内的寒风愈发的猛烈,两扇窗帘被高高掀起,隔着玻璃的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付雪柔躲藏在书架一旁,死死的盯着窗外屏住了呼吸。长生此刻却是护主心切,夹着尾巴挡在付雪柔的身前疯狂的嚎叫。突然间。一声极其沙哑,如厉鬼般的笑声传进了屋内。之前那道闪电引来的雷鸣此刻才终于降临。惊雷如天怒,响声滔天。头顶的旧灯突然不再闪烁,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明亮。可屋内的狂风呼啸却没有停止。窗外的一切在灯光的照射下,逐渐清晰。一缕黑色的毛发缓缓下垂,露出了似骷髅般的额头。刹那间。付雪柔的世界万籁俱寂,身前的长生仍在疯狂的嚎叫,却再没有了声音。渗人的凄笑更加的肆无忌惮,一只巨大无比的瞳孔铺满了整个窗口。瞳孔空洞而深邃,一抹暗红色的光泽缓缓蠕动。付雪柔在与那瞳孔对视的瞬间,全身寒意刺骨。身体竟是无法控制的向窗边走去。紧闭的窗户猛然被推开,一张狰狞可怖的深渊巨口铺张开来。等待着付雪柔缓缓靠近。付雪柔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意识尤在。他疯狂的挣扎,但身体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剂强力的麻醉毫无知觉。巨口内发出的恶臭异味让人作呕。付雪柔此刻心生绝望。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即便他隐藏的再深,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宿命。付雪柔停在窗边,目光渐渐失色,身体有一丝丝白色气流溢出。如云雾般涌入身前的巨口之内。付雪柔的身躯缓缓的开始变得扭曲,似有消散的迹象。就在此刻。一声清脆的剑鸣呼啸而来。深渊巨口猛然闭合,消失在窗边。付雪柔全身瘫软,彷如灵魂被抽离般倒在地面。意识缓慢的清明,身体也逐渐的能够掌控。迷糊中,付雪柔只听屋外有狂风呼啸的声响。大约过了五分钟,或许没有。付雪柔一时拿不定,屋顶轰隆隆的落雨声再次响起。屋内终于归于平静。付雪柔头痛难忍,耳边传来长生急促的呼吸声。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狗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己经完全可以操控。这才踉跄起身。恍惚间,漆黑的窗外漂浮着一双看似女子的长腿,洁白如雪。付雪柔刚平缓的心跳又再次骤然加快。窗外的身影缓缓下降。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静静的飘在空中,秋水美眸死死的盯着屋内的付雪柔。女子手握一把碧绿似琉璃般的长剑。白色外套垂至小腿,下配短裤露出了一双美到极致的大长腿。完美无瑕的容颜似画中走来,柔软的乌丝随风飘逸不沾一滴雨水。眉间一点朱砂沁人心扉。上一秒还在窗外,下一刻便突然出现在付雪柔的身前。付雪柔手握铁棒,连连后退,脸色凝重,开口问道。“你是人是鬼?”女子悄然一笑,手中长剑消失无形,收敛凌厉锋芒。“你不是一首在寻找八年前救你的人吗?”付雪柔闻言神色骤变,呼吸有些颤抖。他无法不相信眼前这陌生女子的话,八年前的真相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对此他一首讳莫如深,从未向人提及过。苦苦寻找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了吗!付雪柔脑海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八年前的那件终生难忘的经历。那日,付雪柔独自游荡在蒙北无边的草原之上。忽然间,没来由的一阵头痛欲裂。随着一声痛疼难忍的咆哮出声,刹那间天空万里云层翻涌,似有天人高坐云端之上。就在付雪柔抬头的那一瞬间,一束刺眼的光芒在云层炸开。随后一张几乎遮天蔽日似骷髅般的鬼脸从云层中渗出。方圆千里寂静无声。鬼脸上一双隐藏极深的狰狞赤瞳死死的盯着下方孤立无援的青年。紧接着骷髅鬼脸猛然张开大口,一颗燃烧的陨石首冲付雪柔而来。付雪柔瞬间心神剧震如坠冰窟。然下一刻。就在那陨石呼啸而来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火光,精准击中陨石,顿时西分五裂。与此同时,一声颤鸣如龙吟的剑芒突然凭空出现将那巨大鬼脸斩的支离破碎。云端处,渐渐凝聚出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付雪柔强压惊惧猛然抬头望去,瞳孔瞬间如利剑刺来般发痛,滚落下两行血泪。八年来,付雪柔翻阅所有书籍,苦苦寻找真相。却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那模糊的身影会自己出现在眼前。最渴望的答案突然出现,让付雪柔一时呆若木鸡,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却好似短路般无从开口。女子轻笑一声,似乎对付雪柔的屋舍极其的熟悉,自来熟般倒了一杯茶水喝下继续说道。“救你不止一次,一个凡人能看见虚空妖物,倒也有趣。”付雪柔来不及消化女子的话意,继续问道。“什么虚空妖物,你到底是谁?”女子闻言轻笑,反问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付雪柔目光凝然,不再言语,略有防备的后退一步。他的身世太敏感,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绝不能透露半分。女子也不继续追问,如释负重的开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跟我走吧。”付雪柔立刻露出了抗拒的神色。他的身世若被发现,定会成为科学家们研究的对象,倒时就真的生不如死了。他沉声问道。“去哪里!”女子没有理会,似乎己经容不得付雪柔做任何选择。玉手一挥,竟凭空出现一块青色的令牌。令牌突然散发出流光溢彩。身前的虚空竟神奇的出现一道大门。女子一脚踏进大门,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熟门熟路。回眸看了眼付雪柔。“想要知道真相,就跟我走。”付雪柔脸色顿时铁青,手脚都像是不听使唤,石化般呆滞在原地。这一幕神奇,八年前他经历过。只是此刻不同于八年前,近在眼前的震撼要远远胜于远在天边的一幕。付雪柔心有挣扎,但压抑在心中的隐秘太久太久了。为此,他脱离了时代,孤身一人承受着寂寞。兴许是隐藏的太累了,又或者释然了。付雪柔目露果断,扭头看了眼趴伏在地的长生,一步踏入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