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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

坐在回程的商务车上,苏艺漫一脸兴奋地追问道:“陆时觐的脸色是不是超级黑,像墨鱼汁那样噗噗乱喷?”

“恰恰相反。”

沈岁支着脑袋,漂亮的睫羽轻扇,“他让我今晚别闭眼,热搜榜上见。”

苏艺漫:“……”

就很气啊!

明明职业生涯已经如此艰难,竟然还要承受那么多莫须有的谩骂!

“你别急,我现在就连夜注册小号,争取能帮你多骂一个是一个!”

“大不了我就回去继承家业,亲自为你的导演梦保驾护航!”

沈岁一脸感动:“不愧是我的亲亲好闺蜜。”

“咱俩谁跟谁啊。”

苏艺漫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天塌下来咱俩都手拉手一起跑,我是绝对不可能会放弃你的。”

坐在副驾的经纪人兰姐适当出声:“漫漫,团队的工资已经欠了半个月了,再不发恐怕就不礼貌了。”

苏艺漫高昂的情绪一顿,僵硬地转过头:“你还有钱吗?”

沈岁打开了手机钱包余额。

两人齐刷刷支着脑袋。

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两个字:

好穷!

简直穷到快要揭不开锅了。

苏艺漫低垂着脑袋,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

“兰姐,我真的一点通告都没有了吗?”

兰姐手中拿着平板,认真地往下滑了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真的?”

“薛导那里有一个小网剧的友情客串,想让你饰演早死的白月光。”

苏艺漫刚亮起来的眼眸又暗了下去。

“怎么老是演白月光啊?就不能给我一个戏份稍微多一点的角色吗?哪怕是惹人嫌的反派女二也行啊。”

兰姐睨了她一眼:“漫漫,你要对你自己的咖位有清醒的认知。”

没错,她到现在为止,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

苏艺漫瘪了瘪嘴,靠在了沈岁的肩膀上。

“岁岁,饿饿,饭饭。”

沈岁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好啦,剧本在写了。这次一定给你安排一个最合适你的角色。”

“就知道你最好了!”

驱散了略显沉闷的氛围。

车内欢声笑语,一路朝南驶去。

苏艺漫先让司机送回了沈岁,再三确认沈岁没影响心情的情况下,这才掉头离开。

港城市中心的别墅区,寸土寸金。

郁郁葱葱的树木矗立在道路两旁。

暖黄路灯下,四处可见巡逻的安保队伍,正在夜色下执勤。

这里的别墅,是独栋的三层,再加上一个地下室和小花园。

每栋别墅之间,距离相隔较远。

沈家虽然不同意沈岁闯荡娱乐圈。

但在住方面还是不会亏待她的。

当然,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别墅区内的所有古董装饰都被撤下拿走,只剩下一些基础的家居用品。

“咔哒。”

沈岁的指纹覆在门锁上,解锁开门。

冷白的指腹按下灯光开关。

她疲倦地脱下高跟鞋,将它两指轻提,赤脚走在松软的草地上。

懒洋洋的视线不经意地一瞥,落在了隔壁明亮的窗边。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她轻声喃喃。

隔壁好几年没人住,她一直以为没卖出去呢。

今日实在太累了。

改日有机会再拜访吧。

她摇了摇头,不再纠结,困倦地朝着房内走去。

没办法,撤不起热搜。

她也只能早点熄灯睡觉。

眼不见心不烦了。

与此同时,隔壁别墅的地下室内。

闻祈砚穿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一手接听电话,另一手扶着扶梯缓缓走下。

地下室整体采用了英式复古风格的装修。

错落有致的立式书架整齐排列,古铜色的水晶灯盏悬挂在顶。

随着悠扬的大提琴曲响起。

木质书桌上的藏书被人用手随意拂开,露出几张崭新的相片。

“祈砚,查清楚了。”沉峪在电话那端不急不缓道,“沈岁的黑热搜,的确是陆时觐买的。”

闻祈砚单手撑在书桌上。

闻言,摩挲着相片的手指微微停顿。

指腹的位置,正好落在相片上方的位置。

那是星夜大典直播现场的画面。

照片拍的角度十分刁钻。

画面上方,陆时觐笑得十分宠溺,侧过头去看身旁的沈岁。

宛如热恋中的痴汉。

“我看他是疯了,不仅买了黑热搜,还买了不少水军。”沉峪继续说着,“也不知道沈岁是哪得罪他了,现在的阵势,简直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喂,祈砚,你在听吗?”

闻祈砚拿起旁边火机,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在听。”

沉峪不知道实情,他却清楚得很。

颁奖典礼还没结束的时候,陆时觐就迫不及待带了狗仔去拍合照。

他看向其中几张照片。

上面是沈岁手指勾着西装,和陆时觐对视。

沈岁骄矜乖张地将西装轻轻一扔,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上面。

明艳张扬。

又甜又野。

像只露出尖锐爪牙的小狐狸。

“我估摸着,陆时觐最近搞这么多事,就是因为蓝血的代言,听说他的团队极力想要帮他拿下这个代言,但因为他的黑料太多,对方还在观望。”

“他现在热度上去了,应该是加分项。”

“只是可惜了沈岁,无权无势的,被当作炮灰寄了。”

随着“啪嗒”一声,一小簇火苗骤然升起。

淡淡的烟草香弥漫开来。

闻祈砚漫不经心地用两指夹烟。

狭长的眼眸里,涌动着星星点点的暴戾和疯狂,很快又被他掩去。

再抬起头来时,依旧是那副不平不淡的模样。

指腹轻抚过照片上她的眉眼。

落在她的唇瓣。

低声呢喃。

“你实在不该动她的心思。”

沉峪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闻祈砚没再回答。

好一会后,懒懒地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照你的要求,所有关于陆时觐和沈岁的词条我都撤下来了。”沉峪道,“还有你的大粉那里,我都沟通过了,不会让粉丝去攻击沈岁。以及她的相关词条,全都换成了和《惊折》有关的。”

闻祈砚把手机放在桌面,打开了扩音。

视线落在前方的屏幕上。

那里实时更新着热搜。

#沈岁作品惊折#的词条以黑马之势,牢牢霸占了热搜榜的榜首,后面还跟了一个沸腾的爆字。

“把陆时觐的商务资源发我一份。”

闻祈砚弹了弹烟灰,“还有,放消息出去,高价收他的黑料,无论多少钱,我照单全收。”

沉峪被他的语气激起了一层鸡皮,小心翼翼道:“祈砚,你不会来真的吧?”

作为闻祈砚的经纪人。

他一直都很清楚。

闻祈砚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更不是表面人设那样无欲无求的性子。

很多东西他不争,是因为他不想,而不是因为他不能。

对方一旦触碰到他的逆鳞。

他计较起来,就绝对不会手软。

就跟他那个在商界雷厉风行、不择手段的哥哥一样。

“不然呢?”

烟雾缭绕,将闻祈砚的小半张脸庞隐去。

他低低笑了一声。

“不过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你可以去提醒陆时觐的经纪人,早点收拾收拾卷铺盖跑路吧。”

沉峪:“……?”

就离谱。

都这个时候了。

你还有心思帮对方的经纪人考虑。

你人还怪好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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