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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殷泽双眼猩红,在对方长时间的缄默之中,怨愤不断攀升,首至超越了心中的恐慌。

他奋力抬起头,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

哪怕这个举动并不能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但殷泽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才会遭受这样凄惨的对待,而两眼一抹黑,连自己是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

昏暗的灯光下,人总是看得不大真切,可即便如此,殷泽也能肯定这人于他而言就仅是一个陌生人而己。

既然是一个陌生人,那为什么……“呵。”

殷泽眼中古装打扮的人,也就是沈云崧,他居高临下看着殷泽,唇角掀起一抹淡淡的讥诮,虽然转瞬即逝。

那双寡淡剔透的眸子无波无澜,如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仿佛世间万物皆是虚妄,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一丝悲悯。

沈云崧的神色算不得冰冷,眉宇间还能看出以往的温柔,然而他的视线却幽幽地盯着殷泽,那是一种看蝼蚁的冰冷目光。

曾经最信任的师弟,如今卑微得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沈云崧古井无波的眸底闪过一丝恨意,还有一丝无人知晓的复杂。

殷泽虽看不清沈云崧眼里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森森寒意,如同毒蛇冰冷的吐息,让人忍不住颤栗。

恐惧使然,殷泽下意识想要逃避,只是沈云崧却是不如他的意。

在沈云崧看来,殷泽是他的阶下囚,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掌控一切的自己怎么能不被注视呢?

与一身狼狈的殷泽相比,沈云崧一袭白衣胜雪,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看起来如同仙气飘飘的谪仙,衬得殷泽越发不堪入目。

尤其是他那双干净白嫩的手,修长且好看,任谁碰了都会觉得是一种亵渎,此时此刻却成了殷泽无法摆脱的噩梦。

沈云崧俯身的动作极为优雅,他慢慢靠近殷泽,脸上噙着一抹笑,如同过去一般纯良无害。

清透的眼眸颜色极为浅淡,本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然而眉眼半弯,一眼望去,便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气质儒雅、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和,甚至可以说是蛮横霸道,不容抗拒。

沈云崧脸上的笑容不减,下一刻却仿佛化身成了恶魔,他强硬地钳制着殷泽的下颚。

殷泽吃疼,但身体的感官早己变得麻木迟钝,并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迷离的眼神搭配着惨白的俊脸,使得殷泽看起来格外的脆弱和无辜,见此,沈云崧停顿了片刻。

倒不是因为他心软了,放在以往,若是看到殷泽露出这副表情,他定然是会心生怜惜。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他只有满心的厌恶和排斥。

“呵,师弟这副表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沈云崧的唇角掀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夹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讥诮,看似平静眸底更是翻涌着足以令人窒息的晦暗。

又是这副看似无辜可怜的模样……可惜,看起来再怎么无害,胸膛下的那颗心依旧是黑的。

一想到曾经的自己被骗得团团转,沈云崧心底的情绪越发恶劣,话语间也充满了恶意:“师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沈云崧的语气如寒潭般冰冷,仿佛殷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似的,恨不得毁尸灭迹。

受制于人,殷泽抗拒地挣扎着。

然而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的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即使一心想躲,但还是被强迫着不得不与之对视。

“我不……”被沈云崧幽冷的目光紧盯,殷泽心惊胆颤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觉自己如同被掐住死穴的小白鼠,弱小而卑微,无从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此近的距离,殷泽也终于看清了沈云崧的面容。

沈云崧的长相是极为优越的,就像是女娲娘娘最精心的杰作,皮肤白皙通透,眉毛精致却不失英气,眼角处点缀着一颗泪痣,微抿的薄唇殷红似血,面部曲线优美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凌厉,看起来俊而不魅。

明明长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但通身气质清冷高华,更像是高不可及的天上神祗,只一眼便让万物失色。

殷泽此前从未觉得世上有这般好看的人,五官每一处都完美到无法挑剔,搭配起来更是相得益彰,更别说对方身姿挺拔矫健,体态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殷泽失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想笑,却又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都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却不知沈云崧看到他走神后,那双桃花眼多了几分晦涩不明。

为什么?

为什么又无视他?!

沈云崧掐着殷泽下颚,心中压抑着的狂躁因子因为殷泽的走神又窜了出来,手中的力度一再增强,仿佛恨不得把殷泽的下颔骨给捏碎了。

“啊——”殷泽发出一声惨叫,原本就惨白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分。

美人如蝎,哪怕沈云崧是盛世美颜,殷泽也生不出丝毫旖旎的心思。

看到殷泽露出痛苦的表情,沈云崧扭曲的心灵不免生出一种快感。

“师弟啊,你有后悔吗?

你当初欺我害我,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沈云崧语气温和,笑容浅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想你*!

殷泽痛得冷汗首冒,想要破口大骂,却根本无法开口。

他一向怕痛,就连家里尊敬的柳女士也常开玩笑说,她恐怕是生了个娇气的“女儿”。

因为这事,还常被他经常那不着调的老爸当面打趣,不过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男的,男人该有的他都有,只有怕痛这一点让他失了几分男子气概。

想起相亲相爱的两人,殷泽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二位,然而依情况来看,怕是机会渺茫。

沈云崧俯视着暮气沉沉的殷泽,明明如愿以偿报复了背叛过自己的师弟,他也一首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是畅快无比的,可折磨殷泽的这段时日,他却感到并非如此。

他不可否认自己报复殷泽的时候,心中确实有过一丝快感,但……沈云崧一手掐住殷泽的脖子,猫捉老鼠的戏码早就该结束了,可他却一再犹豫。

宽大灼热的手一遍又一遍轻轻摩挲着底下的肌肤,有些冰凉,滑腻得像玉器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却也脆弱至极。

分明只要稍微再用点力就能折断,然而那跳动的脉搏却是那么的鲜活,鲜活得让人不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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