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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瑶目送白浔离开,直到再也不见白浔身影。

好久之后,心情才缓过来一些。

姬安瑶挽起耳边侧发,她搞不懂,白浔今天到底入了什么魔?

她有错吗?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教训白浔去做一些应该努力的事情而已。

修为这么低,难道不该努力吗?

东域最不缺的,就是第一境修士!还不知道更优秀一点!

可白浔却不再听她话。

态度平淡地说“想要退宗”,然后就这样离开。

只是五年,就累了么?

“说什么都是不想努力的借口,亏我还关心你,白费了……”

姬安瑶感觉自己胸都要气大了,纯粹是因为生气。

区区一个第一境修士,能让她剑宗首席关心,还不知道珍惜?

还不知道有多大福分?

要知道东域多少修士,连被她看中的资格都没有。

姬安瑶一想起刚才事情,就郁闷心烦。

「我能做的事,想必其他人也能做,退宗也好,就不会让殿下烦心了」

明明自己今天都让他摸自己了。

什么叫「我能做的事,想必其他人也能做」?

意思是他认为,他是唯一吗?

姬安瑶冷哼一声……姑且算作那家伙是唯一吧。

唯一让她在意,却一点都不争气的人,天赋再好又怎样啊,修行终究差到没人要。

但五年相处,感情浮现脑海。

或许该去追白浔,问清楚白浔怎么回事?自己确实为难他了?

姬安瑶有一瞬这样的迟疑,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大抵是病了。

哪有东域第一倒追别人的道理,千古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没管白浔要追随费呢。

“多少人想见我都见不到,真是……”

姬安瑶不喜欢自己显得狼狈,也不想显得太在乎白浔。

显得自己在乎他,就输了。

内心烦闷许久,姬安瑶不免也觉得疲惫。

姬安瑶一如往常,坐在身边古香床榻,打算先睡一会儿消消气。

以往闻着这安神香,很快就能入睡的。

但过了很久。

姬安瑶怎么都没有办法入睡,内心烦闷。

脑海中依然不断地浮现出白浔的身影,他以前对自己的笑容,他以前照顾自己的时候。

那一年下棋,白浔说着「当你开始在意一个棋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姬安瑶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她才不会输。

“明明只是第一境……”

这五年,白浔为她做的事,姬安瑶自然记得。

禁渊谷千年一次现世,白浔替她在藏书阁查阅古籍,查了九天九夜而不眠。

大乾国设下帝都盛宴,当时自己事务缠身。

只有白浔苦哈哈地说「殿下放心去吧,事务我会帮忙打理的。」

结果自己在大乾玩多少天,他就不眠不休多少天,把一月后的事务都提前做完。

还累出神识枯竭。

蠢死了,笨死了,不知道休息么?

相遇已有五年。

明明只是短短五年,姬安瑶看尽天下无聊事,却总看不尽白浔。

他总是能拿出有意思的东西。

没看过的戏本子,没吃过的巧克力蛋糕,还会做好看衣服,非要自己试一试。

“有什么好的……”

姬安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感情都闷在内心,她才不会后悔。

自己只是想让他对于境界,更上心一点而已。

自己有什么错?

第一境的修士,连三百年寿元都没有,做得再好又怎样,还不是身死道消,没人会记得一个第一境。

姬安瑶只是想让白浔活久一点,多陪陪她一点。

现在这个家伙,明明能更努力,还和她赌气,还退出剑宗。

越想越烦闷了。

姬安瑶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气呼呼道:

“赌气就赌气。”

第一境的家伙,才不值得她想呢。

修为就那第一境,没了剑宗身份,又能做出什么事?

日子混得不好,自然会回来的。

黑绸凰纹短裙的倩影,坐在桌案木窗前,透一透风,心境自然就能开阔些。

姬安瑶慵懒地撑着俏脸,习惯性地等着今天的蛋糕。

昨天就说要巧克力味的。

但姬安瑶忽然想起来,白浔已经离开了。

“……”

窗外桃花瓣随风纷落,落过姬安瑶赤色美眸,她的身前。

桃花树也是白浔养的。

甚至日常用品和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白浔亲手做的。

姬安瑶沉默在桌案前。

姬安瑶微垂眼帘,注视桌案铜镜中的自己。

堂堂剑宗首席,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生活里已经充满白浔痕迹。

修行时那个人会陪自己,困觉时那个人会哄自己,甚至自己只想闹脾气时,那个人还会任劳任怨。

白浔就是个温柔的家伙。

姬安瑶在屋里坐了片刻,按照往常,也该到沐浴灵泉的时候了。

来到沐浴的地方,四处屏风环绕。

泉水凝聚缥缈灵气,清澈见底,冒着沁人心脾的水气。

白浔养的桃花树,花瓣大部分都会用在这里,另一部分则是给她做桃花糕。

姬安瑶褪去贴身衣裙,脱下黑丝长袜,白皙娇躯只裹着一层浴巾。

足尖轻点泉水,荡起轻微涟漪。

确认水温很合适后。

姬安瑶长呼出郁闷,整个人都浸入泉水,只露出半个脑袋。

姬安瑶感受着温暖水流包围自己的身体。

姬安瑶想起和白浔第一次见面,想起自己第一次让他陪着泡灵泉,白浔温柔地陪她聊天。

只有那个人真心地不在意自己美色,「小金鱼吐泡泡,就像你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姬安瑶很想让白浔在意自己美色。

可他总是那样,平平淡淡地陪着自己,怎么抱怨他都没事,总是很温柔。

姬安瑶心里很矛盾,眯起美眸。

现在分明是应该赌气的时候,她到底在想白浔什么?

花瓣浅香萦绕而散。

姬安瑶纤手抚起一些泉水,顺着香肩锁骨往上,轻轻梳洗墨色长发。

“才不稀罕呢,没你……我日子照样过。”

姬安瑶不介意等一些时日。

要让那个家伙知道,自己没他也能过得很好,而他离了剑宗迟早被人欺负!

等到白浔后悔,他自然就会回来。

姬安瑶娇嗔着,“退宗?你就退吧,看有谁会珍惜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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