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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言站在废墟前,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的目光落在佛前跪坐的身影上,发间的蝴蝶金钗闪烁着微光。

那是及笄礼上,他亲手送给颜玲琅的。

当秦墨言意识到这一切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

“玲……玲琅?”

他的身体猛地僵硬,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

肩膀在月光下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双眸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秦墨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痛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王爷——”

没理会随从焦急地呼喊,他踉跄着上前,嘴角缓缓溢出鲜血,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如同他心中的血泪一般,破碎而无力。

身体在颤抖中逐渐失去了力气,他颓然跪倒,却依旧挣扎着,抱住了颜玲琅的遗体。

“玲琅别怕,我带你回家。”

秦墨言深吸一口气,轻轻抱起她。

他的身体在颤抖,却还是强撑着站起来,踏着月光一步步离去。

夜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袍。

梧桐苑中,檐角风铃动,颜玲琅的棺椁停在府中三日,秦墨言在她棺前枯坐了三日。

他眼底青黑,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是一片新长出来的青黑色胡茬。

看着那口黑沉沉的棺材,他心如刀割,眼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每一声呼吸都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玲琅,是我错了。”秦墨言呢喃着,声音颤抖而微弱,“如果我没有将你送走,你就不会置身于危险之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我没有照顾好你,有负颜大哥和嫂嫂的嘱托,他日九泉之下,亦无颜相见,玲琅,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玲琅,你在天上一定要看着我,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王爷,颜小姐该下葬了。”

听着下属的提示,秦墨言缓缓起身,双腿因久坐而麻木,他站立不稳,身旁的下属扶住了他。

“王爷节哀,颜小姐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看到您现在这样。”

秦墨言苦笑着垂下眼帘,轻声说:“走吧。”

细雨纷飞,傩舞开路,秦墨言一身缟素,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头。

颜玲琅的棺椁上盖着洁白的丝绸,一支队伍如同一条沉重的河流,寂静地穿过京都。

“凌王府的小姐,烧死了。”

“真可惜啊,刚及笄的姑娘。”

两旁百姓的议论声传入秦墨言耳中。

他目光哀恸,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是啊,他的玲琅还那么年轻,本该有大好的未来。

行至东山,棺椁下葬,秦墨言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这一切。

看着侍从将颜玲琅的棺椁小心地放入墓穴中。

然后他用手中的铁锹铲起一旁的沙土,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着,他那双沉如死水的眼,泪光闪动,低喃着:“玲琅最爱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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