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岁的心猛地一沉,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谢行砚并不在乎她的生死。
宁岁岁的心仿佛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重来一世,卫岑还是被派去了北地,而她明明极力表明自己对谢行砚没有心思,却还是被怀疑。
甚至……还提前遇上了侯公公。
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
宁岁岁被侍卫强行带离了书房,又被禁足。
栖风阁,酒窖。
月色从天空洒下,照在前方的青石板上,格外凄冷。
宁岁岁抱着一坛梨花酒,双眸空洞往嘴里灌。
这是她和谢行砚的秘密基地,他曾在这里说过,要一辈子都喝她酿的酒。
可他食言了。
上辈子,他不但不喝她酿的酒,就连她这个人也不要了。
仰头又灌了一口。
“咕咚——”
辛辣的酒液瞬间充满她的口腔,让她止不住地呛咳,但她却并没有就此停下,拆了一坛又一坛。
这重来的一世,没有半点意思。1
如果注定还会落到上辈子的结局,她还不如今晚醉死在这里……
“桑儿?宁岁岁?”
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酒窖中回荡,将宁岁岁从混沌的梦境中唤醒,她迷蒙地张开眼,望见了谢行砚俊朗的脸。
或许是不想活了吧,看见他的那一刻,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随手拎起一坛酒,砸在男人的脚边,红着眼眶质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卫岑的提亲?为什么不让我嫁给他?”
他又不爱她,嫌弃她缠着他,为什么有人接手她,他还不肯放人?
难道他就那么讨厌她,非要她过得不好才满意?
谢行砚垂着眼,遮过眼中复杂的情绪,抬手抱起人:“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
宁岁岁满脸泪水,低低地笑了:“回哪儿啊?你还不知道吗?我家人都死光了,我早就没地方回了。”
她伸手勾住谢行砚的脖子,笑得轻佻。
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准卫岑娶我?难不成真像公主说的那样,你留着我,是要我做你的侧妃?”
两人离得很近,少女的馨香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男人滚动了下喉结,偏头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小小的动作,却针一样扎进宁岁岁的心。
“嫌弃我?”
她冷笑一声,借着酒劲忽地狠狠吻上去!
娇软的唇,带着梨花酒香,勾得人难以自持,谢行砚有一瞬间想要加深这个吻,但下一秒却冷着脸推开人。
“呼啦!”
一坛开封的酒兜头淋向宁岁岁,混合着谢行砚冷漠的警告:“你魔怔了。”
冰凉的酒液顺着宁岁岁脸颊流下,她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该去贞女堂修行一段时间,好好去去心中杂念!”
贞女堂,明面上是京都的一座修身养性的女子学堂,实际上,是大户人家专门用来调教,犯了秽乱之错的不堪女子。
去的人,不到三天就能累得脱层皮。
原来她在谢行砚眼中,竟然是不堪下贱之人。
难怪,他上辈子竟然能狠心把她送给太监糟蹋。
但去贞女堂受苦,总好过落到侯公公手中。
她颓废地坐在地上,没有辩驳,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低应了声:“谨遵王爷教诲,我今晚便启程。”
说完,她站起身,看都没看谢行砚一眼就转身离去。
月光下,她挺直了腰杆,背影显得愈发单薄,却也倔强得气人。
谢行砚见她宁愿去吃苦,却不肯认错服软一声,假气也成了真气:“你可想好了,若是进了贞女堂,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不能回来!”
宁岁岁没有回头,依旧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了酒窖。除了头上的蝴蝶金钗,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当晚就被送到了郊外的贞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