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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低沉悦耳,勾人心弦,一副十足男狐狸的模样。

沈兰意瞪了眼他:“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老实交代,去哪了?”

大手扣住了在他眼皮上做乱的手,卫长诣薄唇轻启:“去了趟诏狱。”

见身前的人眼眸眯了眯:“还有呢?”

他爱极了她这副追究到底的模样,说明,她极其在意自己。

卫长诣没有急着交代,反而是言语含着戏谑:“夫人何时这么紧张为夫的踪迹了?”

从他手里扯回手,沈兰意很不客气的改去捏着他的薄唇,皮笑肉不笑:“你去何处做了什么,我不太想知道,但昨晚回来,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一股女子用的熏香,我虽是困,但嗅觉灵敏,自没有记错,还是玉兰香。”

“卫长诣,我告诉你,你敢做对不住我的事,我就……”威胁意味的指了个方向,眼里闪着厉色。

卫长诣倒吸了口凉气,急忙按住了她做乱的玉手,眼底划过无奈,认输求饶:“冤枉为夫了,夫人怎能胡思乱想,我又怎会拈花惹草。”

“昨日进了宫。”

卫长诣觉得再不老实交代,他夫人怕是要将他给废了。

“真的吗?”沈兰意将信将疑,紧紧盯着他的眼眸,没瞧出一丝糊弄意味,反而是满眼诚挚之色。

“进宫做什么?”

沈兰意暂时放过他了,抽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他的胸膛。

温香软玉在怀,还时不时点火,卫长诣再好的克制力也忍不住,反手将人压在身下,眸色幽深,透着浓重的欲火,嗓音也哑了几分:“夫人,眼下有件要紧的事要办。”

“什么要紧的事?”对上他欲色深重的眼神,沈兰意一时间就明白过来了,粉拳捶在了他胸口上,气恼不已,“跟你说正事,能不能正经点?”

“不能……”低哑的嗓音携着热气吹进了耳畔里,沈兰意最后没抗住男色,大白日的,实在荒唐。

荒唐完,某人才交代了为何进宫的缘由,并染了一身散不去的熏香。

后妃私自召见朝臣,还是内阁首辅,天子近臣,其中弯弯绕绕,不虚摆在明面上,圣上年过知天命之年,目前为止,未有立储的打算,朝中重臣,早各自站队。

贵妃受宠,其中孕育有三皇子和七公主,三皇子更受帝王喜爱,帝王有意三皇子为储君人选。

贵妃因这事焦急也无用,也有意拉拢卫长诣,只是后者中立,任那个皇子抛出了橄榄枝,都未拉的动分毫。

贵妃只是以询问此刺客的借口召见了卫长诣,有意无意打听了关于储君人选,也有意拉拢交好,只是卫长诣三言两语便转移了话题,交代了刺客幕后主使未查出,丝毫不给面子就告退离开了储秀宫,气的贵妃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贵妃要见你,只是询问刺杀之事?”

听完了前因后果,沈兰意满眼疑惑:“这事,不该是锦衣卫在查吗?问夫君有何用?”

卫长诣道:“前几日,圣上命我协同锦衣卫一同查刺客之事。”

朝中之事沈兰意不太感兴趣,听了两句就眼犯困,打了个欠儿。

一大早荒唐了两个时辰,就快到晌午了,沈兰意暗暗瞪了某人一眼,只是她不知,她这副模样,在卫长诣眼里,既俏皮又娇媚,明明是极其明媚的一张脸,做出这些神情来,可爱又惹的他心痒难耐。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能牵扯着他的心弦。

休沐了一日后,卫长诣便又忙了起来,忙着查清刺客之案,连续十日,总算有了进展。

今日天气正好,沈兰意叫人搬了软榻到院中,抱着雪糕懒洋洋躺在软榻上晒日浴。

宫扇遮眼正好,沈兰意惬意的阖起了眼,雪糕更是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睡的像头猪。

只是沈兰意没想到,还有外人扰,一声轻软的“夫人”惊醒了她。

宫扇挪开,视线微抬,便瞧清楚了不识趣扰她日浴之人。

少女着云门色袄裙,梳着三小髻,生的一张出水芙蓉的面貌,眼眸水灵灵,纯真又无辜,带了丝好奇的望向自己。

倏然对上自己的目光,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忙垂下眼。

“你是何人?”

沈兰意靠在软榻上,没起身,但气势一分不减,端庄又威严的一眼,扫落了过去。

少女受到了惊吓,小兔子似的眼眸染上水雾,没出声,倒是将人迎进来的华妈妈,适时开口:“回夫人,姑娘是姑奶奶夫家小姑子的女儿,算来,也是姑奶奶的外甥女,姓唐,名舒琬。”

沈兰意轻轻应声,眼底情绪不明:“我倒是不知,府里来了客人,竟无人知会我。”

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真够没威严,府里何时进了外人都不知,好一个陈李氏。

唇角嗤笑一声,听出意思不对的华妈妈,反应迅速,已经跪下来请罪了:“是婢子的不是,婢子知罪,只要是姑奶奶这病了半月,陈家又是前几日举家迁入京中,姑奶奶身子原因,不能去接人,而姑娘听说了姑奶奶身子不好,焦急的就来了要探望姑奶奶,没有事先告知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唐舒琬无措的站在身后,看着华妈妈跪了下来,眼睛泛红,也一同跪了下来:“夫人……是我的不是,我是担心舅母,不请自来,夫人若要怪罪,就罚我好了,与华妈妈无关。”

声儿娇娇怯怯的,模样瞧着叫人不禁的想怜惜。

沈兰意可不会怜惜美人,尤其是来路不明的小美人,但也不会轻易就饶了人,给了个警告:“华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不为难你,但有些事还是要该罚的,罚跪一个时辰。”

“至于你……”目光落在唐舒琬身上,轻轻笑了笑,“来者是客,既是来看望姨母的,你便去。”

华妈妈领了罚,唐舒琬已经事先去了陈李氏的院子。

唐舒琬跟着领路的丫鬟,目光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道明媚的身影:“那就是夫人吗,可真好看。”

说来,她应该叫上一声表嫂的,毕竟这府里的男主人是舅母外甥,论关系,她该称呼一声表哥,那他的妻,自也是表嫂了。

住杭州府时,经常收到舅母寄来的书信,说这位表嫂如何如何的不好,心肠歹毒,善妒,能用上难听的词,舅母都用了一遍。

唐舒琬没见到人前,脑海中总在想,这样的女子,应当是面貌普通,表哥是仗着她的家世才不得已娶了她。

而今见到人,她才知自己有多天真,这位表嫂若是面貌普通,那她自己便是没眼看。

领路的丫鬟见她好相处,还是姨姑奶奶的外甥女,着时有些不敢相信,脾性温柔,跟姨姑奶奶简直就不太像。

“夫人当然好看,也是婢子见过最好看最美的一个女子。”

丫鬟提起沈兰意,话就停不下来。

唐舒琬耐心听着,时不时回予一笑,无意将话题引到了卫府男主人身上:“听你的意思,夫人和表哥夫妻鹣鲽情深,真是叫人羡慕,我若有这样的夫婿,怕是做白日梦都想不到的。”

丫鬟觉得奇怪,但没深究,应和着:“家主待夫人极好……”

谈话间,便到了寿康堂,丫鬟才止了话。

院子这边,沈兰意没在寒霜阁内院晒日浴,而是在府中的花园,立春后,花园枯木逢春,翠盈盈一片,风和日丽的景色最是伊人。

只是不曾想,在自己的府中都能撞见外人,而这外人已经来过好几次,自己这个主母不但不知,还无人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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