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实在是俊俏，阳光而温柔。

怪不得原主喜欢跟在他身后做小跟屁虫。

长这么帅，她也愿意。

怎么说也杀了十年鱼，她的心早就冷冰冰了，现在怎会因个帅气点儿的少年就小鹿乱撞了？

没出息，你的千万男宠怎么办。

想到这儿，上官柔冷静了下来，她清清嗓子，浅笑着望向男人，努力维持着一个温温柔柔的乖巧形象。

“西哥哥，您怎么来了。”

她不是古人，也不懂古人的这些礼仪规矩，也不知是要磕头还是要翻跟头的，索性就往那一坐，啥也不干。

“听说你死了。”

他目光望向灵堂，白绸翻滚下，室内一片狼藉，黑色的棺木和棕色的桌椅混乱的不成样子。

“我过来看看…现在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望向那片废墟，抬手掩住唇角的笑意。

“确实是死了啊。”

上官柔点点脑袋，捂住自己的心口，露出一抹痛色，“这里，好痛…西哥哥，你要不要摸摸…”胸口的灼烧感愈演愈烈，还没等她继续撩拨面前的少年，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首首的喷在了少年的衣袍上。

“噗——”这还是上官柔长这么大第一次吐血，这口黑血吐出来，胸腔里的灼烧感少了不少，起码她能喘口气儿了。

玄色的衣衫沉了一块，乌黑发亮的，透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蹲下身子，翻过她的手腕，温热的指尖探上，她的脉象极其紊乱，脉搏流速缓慢的不似活人。

这分明就是中毒，毒到无可救药，只剩下一口气的症状。

而如今她还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苍白的雪肌上，一抹黑血顺着嘴角缓缓落下，弱不禁风的身子随着风雨飘摇。

她的手腕极细，极软，骨骼的生长一点不似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健康，人虽高一些，却是病态的。

“西哥哥……”上官柔伸出颤抖的手，攥住他的衣袍一角，默默低下头，将嘴角的血渍尽数擦在他的衣角上。

目光灼灼的盯着挂在他腰间的那枚紫色玉佩上，好亮，好饱满，好圆润，好贵…都这样了，还想着占便宜呢。

其实上官柔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口黑血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松快了，没有一点儿不适，除了胸口有点儿热。

“小鸢，你去买些吃的回来。”

男人解下腰间的荷包，丢给小鸢。

小鸢捧着沉甸甸的荷包，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不停的说着，“谢谢西皇子殿下，谢谢西皇子殿下！

奴婢这就去！”

说完，就冲进蒙蒙细雨里，走时还不忘把身上的孝服脱下来，丢到一边。

上官柔也是个见财眼开的主儿，见那个荷包，她的眼睛都要粘在上面了，久久不愿挪开，首到小鸢的身影消失，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说说吧，你是谁，上官柔呢？”

上官砚蹲在她面前，微微仰起脑袋，少年柔和的神色依旧，但能清晰感受到那双乌黑的眸子里的情绪一下子冷了下来。

面前的少女长着上官柔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像上官柔，上官砚就算相信她醒来之后会忘了所有事情，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改变的。

上官柔的眼睛，永远都是雾蒙蒙的，不曾明亮过，除了偷偷掉眼泪时，被泪水染湿的那双眼睛稍稍明亮些，其他时候都是空洞的，无助的。

加上她的行为之举，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失忆之人该有的无措和惊恐，反而还把整座灵堂掀翻了，说明她醒来的时候是生气的，愤怒的。

懵懂之人，怎会有愤怒一说？

“我不知道啊…”上官柔抓了抓脑袋，“我也不知道，我还想回去呢，而且…上官柔是服毒死的，就算她没死，也是快死了吧。”

“你说的不错，就现在这副身子，顶多撑个一两天，也就气绝而亡了。”

上官砚点点头，起身坐到她身侧，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儿死的可惜、可怜，却又让我松了一口气。”

“她，她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

她死了你怎的不难过？

哭一下呗，意思意思。”

上官柔侧过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会儿她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红唇红唇齿白之间，她笑的灿烂，眼睛也是明亮的，是他那位活在角落里的妹妹不曾有过的模样。

“孤为何要哭，她死了也是一件好事，不至于日日郁郁寡欢，不至于总是受人欺负，不至于孤给她什么，她都不肯收下，走前连顿好饭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