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洛老太太喘着粗气,准备转身离开,洛芷晚强忍的怒火,终于升腾起来,
“要不是你没白天没黑夜的让我上山去采药,我能被人……被人强上了身,生下这个孩子吗?现在你还来责怪我?这些年你对我娘刻薄,对我刻薄,我们敬重你是长辈,不与你一般计较,现在你愈发的过分,这个家,你想留,我还不想待了呢。”
留下这句话,她便准备转身进屋抱孩子,家旺娘见状,忙拉住她,
“芷晚,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娘,你别拉我,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与其在这碍别人的眼,不如自谋生路。”
洛老太太在那用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面,嘴里不停的催促,
“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她在洛家待一天,洛家就注定没好日子过……”
正在她们母女拉拉扯扯时,洛天河从前院走进来,他黑着脸,怒吼一声,
“都别吵了。”
这句话,让这三个女人瞬间安静下来,洛老太太见自己儿子回来了,忙上前询问,
“天河,今天可有生意上门?”
洛天河并未回应她,而是将脸拉下来,
“咱们洛家祖上提倡的就是家庭和睦,生意才能兴隆,如今倒好,你们整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回房去。”
洛老太太并不肯罢休,她继续趁热打铁,
“是她说要走,那就让她走,她走了,咱们洛家就消停了……”
“娘,你现在让她走?让她去哪?去大街上要饭吗?咱们洛家在这柳林巷已经抬不起头来了,你还想让别人看热闹吗?不过是一个孩子,怎么就容不下了?”
“可是……”
洛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洛天河直接摆手,
“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留下这句话,洛天河叹了口气,转身向房间走去。
洛老太太一时哑然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后,再次侧头恨恨的瞪了洛芷晚一眼,也拄着拐杖,气呼呼的走了。
难得今天洛天河替她和孩子说话,洛芷晚心里竟有些许的感动。
她犹豫一下,对娘道:
“娘,我累了,回去歇一会。”
“唉,这个月子,你一天也没歇着,如今铺子里生意不好,你倒是有空歇着了,去吧……”
留下这句话,娘摇头叹气的走了,芷晚则轻轻的舒了口气。
原主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就被洛老太太轰上山去采药,在山上时,她几度晕倒……想想那些画面,她就觉得一阵憋闷。
如今她要好好对待这副躯体,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
一鸣刚刚被芷若哄睡,她嘱咐芷晚不要吵醒她后,就跑去厨房和娘做饭了。
洛芷晚躺在一鸣身边,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想到一年前,原主在山上遭遇到的一幕,眉心微微蹙起……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正在为自己采到一大篓药材感到高兴时,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下山的路了,她急的在原地直转圈。
正在她想试探着沿一条小路向山下走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将她拦腰抱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她想挣脱,奈何对方力气实在太大,她哭喊着求救,可是在这大山里,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就这样,他暴力的撕烂了她的衣衫,强行要了她,在这期间,他嘴里好像还在不停的呜咽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男人蒙着面,她没看清他的长相,他只记得,他的眼睛好像在冒火一般灼热,在她撕扯反抗时,她看到他胸前长着一颗红痣,那颗痣,成了她这一年来的恶梦。
男人在临走前,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放在她身边,沉声对她道:
“对不起,占了你第一次,不过我会对你负责的,三日后,拿着这枚玉佩,去凤凰城茶香苑等我。”
留下这句话,他便像逃命一般,离开了那个小树林,洛芷晚在那个小树林里呆呆的坐了一夜。
她死死的攥着那枚玉佩,她曾幻想,三天后去赴约,趁着那个男人出现时,杀了他,可是天亮后,她又胆怯了。
回到家后,她的背篓丢了,衣衫也破了,竟还遭到祖母的一顿谩骂,好在芷若和家旺看她如此落魄,在祖母面前求情,才让她在家里歇两天。
她没有去找那个男人,也没敢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她以为她可以将这件事埋藏在心里,可是谁能想到,在往后的几个月里,她的月例不来了,她的肚子也变大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怀上孩子了。
她在药铺里找到打胎药,偷偷熬好后服下,她想把这个孩子悄悄打掉,可是这个孩子命大,她只流了点血,在床上躺了两天后,竟然发现这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动了。
她当即心软,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从此后,她每天穿着宽大的衣服,尽量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可是当这个孩子呱呱坠地时,一切都将暴露在人前。
眼见着没法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她才将在山上被人强迫上身的事说出来。
洛天河因此气得几度晕倒,洛夫人在房里哭了三天三夜,洛老太太更是站在她房门口骂了三天。
只有洛芷若和洛家旺关心她和她的孩子,忙进忙出的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轻轻舒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那块玉佩,拿在眼前,仔细翻看。
这枚玉佩通体晶莹剔透,颜色清新淡雅,宛如春日里的一般新绿,中间的福字更是层次分明,极具立体感。
这枚玉佩应该是一鸣的亲生父亲留下的,暂且收着,等将来一鸣管她要爹时,也好有个解释。
就在她想眯一会时,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一个画面:
三天后,凤凰城将引发一场百年不遇的瘟疫,药材在一夜之间翻涨了十倍不止,许多百姓因买不起药材死于瘟疫,百姓们哀鸿遍野,凤凰城在一夜之间成为死城……
瘟疫?鼠疫?
预知到这个消息,她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既然这鼠疫不可控,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发笔小财,还能制止那些黑心药商坑害百姓,她赚了银子,百姓们得了实惠,岂不美哉。
想到这,她欣喜的来到门口处,对刚刚进到后院的家旺招呼道:
"家旺,帮姐看会孩子,我去找爹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