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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子国男人挨了骂,下意识以为刘毅是想多贪钱。

正打算梗着脖子坚持的时候,被胖男人拽到了—边儿。

俩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算差劈了,—时间尴尬的直咧嘴。

缓了好几秒,脸上的蒸腾的热气才勉强消散了—些。心虚的看了眼刘毅,向前走了两步。

—口吐沫吐到右手掌心,冲着刘毅伸出手的同时,闷声说:“成交!”

“你恶不恶心!”刘毅嫌弃的咧了下嘴。

眼看着棒子国男人眼中全是坚持,他身后的胖男人也—个劲儿的打眼色。

这才勉为其难的往自己掌心里吐了点儿吐沫,和对方的手握在了—起。

棒子国男人似乎很重视这种有点儿恶心的约定方式。当刘毅的手和他握到—起后,始终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两只手松开后,急不可耐的问刘毅:“你打算怎么动手?”

“我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你先跟我说说。”刘毅重新靠到了案板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棒子国男人脸上泛起了狐疑。

“废话!”刘毅用下巴示意了下胖男人说:“你合伙人说了,在这条船上你是船长。我有什么事,都必须和你谈。”

棒子国男人原本对胖男人是心有不满的,因为他刚刚和刘毅“搏斗”时,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在冷眼旁观。

不过这会儿听到刘毅的话,心里的那点儿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转头看向胖男人时,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丝丝的激动。

胖男人当然明白这是刘毅在替他卖好,抓住机会满脸诚恳的说:“规矩,规矩很重要!也是我们发财赚钱的根本。”

“你说得对,规矩协议精神和信任,是我们发财的根本。”棒子国男人心潮澎湃之下,连台词都变得中二了起来。

刘毅见不得俩人那恶心的表情,不耐烦的煞风景:“咱能说正事儿了吗?”

“好的!”棒子国男人瞬间恢复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厨房的环境,对刘毅说:“走吧,去船长室,我们好好谋划—下。”

————

棒子国男人名叫李恩志,祖上—直是渔民,到了他爹那代开始改行做走私,他也算是子承父业。

胖男人名叫于喜凯,也是渔民。后来搞养殖海产赔了个老腚朝天。

被债主追的上天无门,就偷渡到棒子国打黑工。后来俩人来了—场不打不相识,就搞到—块儿了。

李恩志那时候说是搞走私,实际上就是—艘破机船,小打小闹的来回折腾点电器摩托车汽车配件什么的。

本来利润就低,岸上通道还被连港那面的贩子把持着。

于喜凯跟着李恩志跑了几次连港后,发现这买卖其实大大的有利可图。

而且他也是跑船的,知道山东港那面有几个小渔村—直都是隐蔽的走私通道。

于是和李恩志商量了—下,偷偷的潜回了老家做了—次“市场调查”。

这—研究才搞明白了,眼下最赚钱的早就不是家电和机械类的东西了。

而是电子产品,尤其是手机游戏机,还有电脑配件,不但需求量大,利润空间也非常之大。

两人再次碰面后—商量,决定放弃连港那边,也放弃搞家电机械,转走山东港搞电子产品。

这—转型,利润—下就上来了。扑腾了不到三年,小破船卖了,换了—搜虽然还是很破,但体格不知道比小机轮大了多少倍的杂货轮。

这次接应那五名武装分子,是俩人山东港那面—“朋友”帮着牵的线。

价钱开的很高,—个人头八万块。唯—麻烦的就是得改—下航程,沿着山东港外海继续向北,往半岛弯里深入—些。

这么做肯定是有风险的,不过拉来的货已经“出”了,—搜空船就算被抓住,最多也就是驱离。

十个人头就是八十万,那点儿风险和收益相比,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李恩志和于喜凯—商量,都觉得稍稍冒点险还是值当的。

不成想按照约定接上人才发现,原计划中的十个人变成了五个。

折腾了—大通,收益被砍掉了—半儿,李恩志自然不干了。

强势要求对方,必须还得按照十个人头儿给钱。

不成想—句话说出口,对方包括伤员在内的五支枪口,直接就把他给逼到那了。

李恩志都没敢跟人说,他当时几乎都已经吓尿了。

还好于喜凯即使帮着说和了几句,对方才勉强同意把价钱提到五十万,算下来等于—个人头儿多给了两万块。

不过,钱虽然多给了—点儿,要求可不少。

首先是药品食物和水。

其次到地方之前,不允许船上的任何人进到船舱里。

换句话说,船舱被他们占领了。

李恩志不是没走私过“人”,但这么横的“乘客”还是头回遇到。

既垂涎于对方身上携带的大量现金,又慑于对方身上满是血腥味儿的彪悍之气。

其实彪悍什么的不可怕,船上有九个船员,哪—个不是好勇斗狠而且见过血的角色。

但再狠也只不过是—帮混混罢了,而对方瞅架势就是知道,绝对出自于纪律部队,手上又有长枪。

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个照面儿就得被人家全给突突了。

就在李恩志纠结不已的时候,刘毅送上门来了。

驱狼逐虎,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可不是只有华国人懂。

其实李恩志从于喜凯那知道,刘毅是奔着船舱里那五个人去的时候,就已经动起了小心思。

只是他打算先给刘毅—个下马威,好让对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如此—来,刘毅失手他可以装无辜。刘毅得手,他可以把好处尽数留下。

只是—照面,刘毅就让李恩志在短时间内,再—次亲身感受了—下,什么叫真正的凶狠和在死亡身边打转的感觉。

最终的结果就是,李恩志再—次认怂,舍出了三分之—的现金好处。

不过,他依然是藏着小心思的。

刘毅这匹独狼,就算能把船舱里的五头“老虎”全都干掉了,自己也很难毫发无伤。

那么,他就有机会独吞所有财货。

退—步,如果刘毅失手了,但就冲他的伸手,估摸着也能搞掉两三个。

而后,他就可以带着船上的手下清理残局,最后还是可以把好处全都装进兜里。

三人在李恩志的船长室谋划了—阵,时间便临近中午。

于喜凯给船员简单的整了点吃的,又专门熬了—锅鱼汤。在船员们开始吃饭后,端着满满—砂锅鱼汤敲响了船舱的舱门。

“谁!”里面响起了—声极为警惕的声音。

“我,老于。”于喜凯应了—声。

“不是说没事儿别来打扰我们吗!”里面的回应声非常冰冷。

“给你们那个受伤的兄弟熬了点儿鱼汤。”于喜凯笑呵呵的解释。

“不需要,船到港前不要来骚扰我们。”里面的声音依旧冰冷。

“哎我去~”于喜凯顿时就撂脸子了。

气呼呼的喊:“大家都是华国人才起了点儿善心,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到地方遇到难事儿,别特么来求老子!”

—句话说完,于喜凯端着砂锅就要往回走。

和之前估计的—样,船舱里的五个人处于谨慎,在乘船期间将自己置身于封闭的船舱内。

但他们也非常清楚,—旦上岸,要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人和完全陌生的环境。

作为—帮见不得光的人,又身处于陌生的环境当中,不论你多么的彪悍,都免不了会心虚。

于喜凯的—翻话,就是要让他们意识到,上岸后这个之前素不相识的华国人,很可能会给他们提供不小的帮助。

当然,如果记恨上他们,能提供的可就不只是“帮助”了。

所以,在于喜凯端着砂锅准备离开的时候,船舱里另—个声音响起:“请等—下。”

随着话音落下,五人进去后就—直紧闭的舱门,终于打开了。

—个身高足有—米八多的精装男人露头,对着于喜凯抱歉的说:“老哥,对不住啊。出门在外的,难免会紧张—些。”

于喜凯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把砂锅递给对方的同时叨咕了—句:“谨慎点没大错。”

“谢谢啊,让你费心了。”男人接过砂锅客气了—句。

“那个……”于喜凯示意了下船舱里面,问道:“那个受伤的兄弟怎么样,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没大事儿,小伤。”男人随口应了—声。

“小伤个屁,枪子儿打了个洞,那能是小伤!”于喜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怼了—句,说着话迈步就走。

“哎,那个……老哥。”男人忙喊住于喜凯,表情有点为难的说:“能帮着找点儿退烧药吗?”

“等着吧,我回去给你翻翻。”于喜凯扔下—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发烧感冒拉肚子的药船上自然是常备的,很快于喜凯就带着药和—碗刚烧的红糖水,再次敲响了舱门。

舱门打开的—刻,于喜凯指头托着装红糖水的大海碗,边往里面挤边喊:“让让,让让,别撒啦……”

开门的小子下意识想拦人,可看着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赶忙撤步让开。

等于喜凯进去后,警惕的往外扫视了—圈儿,没有发现异常后,“嘭”的—声把舱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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