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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宁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手指攥得发白,怔怔望着谢危,一时之间不知该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自嘲,还是为他爱上她人难过。

更何况她贵为太后,却要封青楼妓女做公主,朝堂民间该如何议论?

天家威严何在?

沈晚宁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涩痛:“若我不同意呢?”

谢危淡淡拱手:“那就恕谢某无能为力,帮不了您和小皇子了。”

他转身要走。

沈晚宁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当初自己爱慕的少年。

沈晚宁没能压住情绪,嘶声喊道:“谢危,我还记得你说你若为官,必定清正廉洁净俗尘,可如今你满口利益,还要娶妓女为妻?”

“你对得起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吗?”

谢危转回头来,嘴角的弧度满是讽刺:“那个谢危,早死在谢家被诬陷满门惨死之时了。”

霎时,沈晚宁喉咙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只听谢危字字如刀:“更何况轻轻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贪权附势,当年谢某遭难,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现在。”

贪权附势这四个字,如满是倒刺的长鞭,用力抽在沈晚宁身上。

在谢危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他压根不知道当年是她同意入宫,才保下他一条命……

可这些话,沈晚宁没法说出来,因为就算说了,谢危也不会相信。

五脏六腑像被绞住,连呼吸都疼。

看到谢危如此坚决,沈晚宁狠攥紧手,指尖之痛宛若钻心,却也冷静下来。

只是声音变得沙哑:“我可以成全你,只不过要等我儿坐稳皇位之后!”

过去之事不可追。

她总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稳。

谢危静静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就扬长离去。

寂静的寿康宫内。

沈晚宁看着谢危的背影,原本抚着腕上玉镯的手,不住收紧。

脑海之中,浮现出曾经上元节时。

夜空的烟火下,谢危的眼中也仿佛映着光。

他将这只玉镯小心翼翼给自己戴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让我一定要送给未来妻子。”

那时,谢危要娶的人是自己。

现在,却变了。

沈晚宁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无声无息,却痛意难忍。

这时,后殿传来稚嫩的一声:“母后。”

沈晚宁回头,七岁的盛添启小跑过来,扑进沈晚宁的怀里,眼眶泛红。

“母后,为什么大哥要杀我们,我们会死吗……”

发动宫变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个儿子。

沈晚宁抚了抚盛添启的头,柔声安抚:“不会的,母亲已经求了谢太傅,他会护着我们。”

盛添启愣了下,不解地问:“儿臣听父皇说谢太傅文韬武略,才能出众,他为何要护着我们?”

沈晚宁被问住。

其实谢危大可以隔岸观火,无论谁坐上皇位,他都会得到重用。

要娶谁,求一道圣旨,再轻易不过了。

可他偏偏选择了自己……

沈晚宁忍不住多想。

可接下来盛添启的话,却如雷劈在脑海!

“母后,不如儿臣认谢太傅做亚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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