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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大门,一丝莫名的冷意从心底升起来,大铁门很像个棺材盒子。

我哆嗦了一下,楼道好像冷了起来,我正要离开,余光却瞥见贴在大门上的黄符纸,莫名觉得有些碍眼,顺手扒拉了一下。

手指刚挨到大铁门,它立刻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弯曲打卷,快速变黑冒出了一股浓烟。

“啊!”我吓得一松手,呆住了。

同时我感觉楼道越来越凉,好像背后站着谁,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我打了一个激灵,直觉让我感到不安,急忙狂奔出小区。

路过楼梯间的时候,迎面突然刮来一股阴嗖嗖的冷风。

我鸡皮疙瘩骤起,回头看了一眼,那股风的方向像是冲老黄家去的。

从老黄家出来,我去了附近一家餐馆,满脑子都是疑问。

不仅老邢举止奇怪,就连老黄也跟着抽风了,工地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一样。

喝了杯冰啤酒,我压下满心的疑问,既然想不明白,我决心不再追查,赶紧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再说。

吃过饭,我正要站起来结账,结果满大街都开始躁动,不少人跑来跑去,有人边跑边喊,“死人了,那边有个老头吊死在家里了。”

我脊梁骨一冷,本能地联想到老黄。

不会吧!

我急忙丢下钱冲出饭馆,撒腿朝老黄所在的小区方向跑,还没进小区,远远的我看到一辆白色救护车停在过道上,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我挤开人群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老黄已经变成了尸体,法医正替他盖上白布,风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露出老黄那张诡异暗黄的脸。

他是被吊死的,脖子上有条很深的勒痕,舌头吐到胸口,青色的舌苔好像一根过了期的油条,笔直地耷拉在胸口。

我感到浑身充满凉意,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巨大的恐慌和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

“老黄……”我张大嘴,无力地喊道。

我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靠在小区栅栏上才没有跌倒,死死盯着老黄的尸体。

很快,我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已经死透的老黄诡异地睁开眼睛,发黄的眼珠暴突,眼眶居然渗出了血迹。

他勾动嘴角,仿佛在笑,笑容诡异而阴邪,暴突的眼珠死死定格在我身上,我耳边传来恍惚的声音,“是你害死我,嘿嘿……”

“啊……”

我失声大叫,好像喉咙卡着一坨冰,巨大的惶恐和不安笼罩着我,老黄的脸越来越阴狠,他狰狞的狂笑着,吓得我浑身发软跌坐在地,神经质地挥手大喊,“不要过来,别过来……”

“你怎么了?”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肩,我回头,看见一个国字脸的警察正站在我身后,表情怪怪地盯着我看。

我指着老黄的尸体,磕磕巴巴地说,“他……他刚才笑了!”

警察皱了下眉头,“哪有笑,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怔了一下,赶紧回头,老黄很平静地睡在担架上面,眼睛重新闭上,仿佛从未睁开过。

是幻觉?

我神经有点恍惚了,靠警察的搀扶才勉强站起。

警察扶着我说,“你和死者认识?”

我茫然点头,“认识,他姓黄,是我们工地的机械维修工。”

警察递了支烟给我,“你专程来找他的?”

我哆哆嗦嗦点上烟,“不是,我恰好路过……中午去他家串门了,那时候老黄还……他还好好的。”

我声音越说越小,警察好像拿我当嫌疑人了。

“那你怕什么?”警察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香烟掉在地上,“警官,不是我干的,我和老黄没有仇……”

警察笑笑,拍着我的肩膀,“别担心,只是例行盘问而已,从现场痕迹来看,我们初步认定死者是自杀身亡。”

“不可能!”我本能地脱口而出。

警察有点懵,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心情很烦躁,嘴唇不停哆嗦,“警官,工地连续死三个人了,死因一个比一个奇怪,老黄他……他不可能是自杀,我也说不明白,我们工地有鬼啊!”

警察把脸绷起来,“同志,查案要讲科学。”

我苦笑,说算了,反正你们不会相信的。

警察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叫蒋国忠,你们工地上的事我听说过,如果有线索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我会马上赶到。”

可能是他的警服让我找到了些许安慰,蒋警官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很硬朗,让我莫名心安。

我接过名片,说一定。

蒋警官说,“你脸色不好,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我哑着嗓子说,“不用,有情况我会联系你。”

我失魂落魄走出小区,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像梦一场。

我精神恍惚,甚至有点想笑。

太可笑了,会不会是我梦还没醒?

穿过一条街,我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胡子稀松的老头正蹲在街边守着卦摊,袖口脏兮兮的,一脸的褶子老肉,耷拉下来好像树皮。

我心思一动,快步朝算卦老头走过去。

老头带着一副墨镜,听到脚步声他把脸抬起来,“这位居士,你身上有霉晦气。”

我心里一惊,失声说,“大师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故作高深,神秘一笑,“老头我是个瞎子,看人不需要用眼,用心就行。”

还真遇上一个有本事的!

我赶紧蹲在算卦老头身边,“大师,不瞒您说,我身边的确发生了很多怪事,都死了三个工友了,你能不能帮忙?”

老头脸颊一僵,不自然地抖了下胡子,“呵呵……那当然,贫道六岁就在茅山学法,十七岁下山匡扶济世,我早看出你身上有问题……”

我忙不迭抓着大师的手,“大师,求你帮帮我!”

老头缩回手说,“不急,作法驱邪也是很伤元气的……”

我急忙掏出钱包,“大师,我懂,我身上就这点,全给你行不行?”

算卦老头笑呵呵地把钱接过去,对着大太阳底下分辨真伪。

他的手指很黑,指甲缝里全是油垢。

我一愣,“大师你不是眼瞎了吗?”

算卦老头也愣了一下,忙道,“居士误会了,我刚才开的是天眼……”

我去你大爷的!

只听说过天眼能辨认鬼魂,没听过有谁开天眼看钞票真假的,我一把拽开他墨镜,这老头根本就没瞎,两个贼眼珠子好像老鼠一样,贱兮兮的能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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